問題又抛給了豹豹,她沒吭聲,将臉埋在了桑落的臂彎裡。
前日受傷,她想着女子總歸更心軟心善,為了能被桑落救下,她故意示弱,将體型縮小到貓兒一般,還發出了撒嬌示弱的聲音,果然引來了桑落。
但她沒想到,桑落對她堪稱仁至義盡,鳳髓丹直接喂給了她,在得知她身份後,還與她同吃同睡。
她還給了她一個名字。
覺吾。
桑覺吾。
她是桑落撿回來的,她們用同一個姓氏。
原來兩個生命締結因緣,隻需要一個名字。
桑落在豹豹的耳朵上揉了揉。
她不是不想讓豹豹恢複人形,是不敢。石江鎮是她随意選出來的位置,但她腳下這片土地不是。她在看到方框說男主和小師妹正帶着一隊弟子在此處除妖,才特意放慢了速度。
桑落對和她一樣,被劃分為後宮之一的小師妹很好奇,先前第一次見面,她對小師妹的印象也算不錯,但當時穆天祿在場。
方框是跟着穆天祿走的,她和小師妹的所做作為都會被背後之人看到,這讓她難以忍受。
另外,桑落也擔心她的行動會引起對方的疑心。既然方框後的人能居高臨下看着他們,将整個修真界都當做一場樂子,那麼她就必須小心再小心。
桑落隻能佯裝偶遇,趁着穆天祿不在的時候,偷偷接近小師妹。
“怎麼感覺這麼奇怪呢?”桑落想着,忽然覺得不大對勁,“我好像一個偷偷摸摸尾随男主,并對他後宮女人圖謀不軌的登徒子啊。”
尤其是她現在還抱着穆天祿的後宮之一,這種感覺就更加強烈了。
“不過這也不能怪我。”桑落對自己的懷疑永遠隻有那麼一瞬間,“我隻是不忍見女子于困境之中,不得自拔。”
有了方框,桑落好像開了個天眼,男主那邊的動向她一清二楚,很快她就等到了想要的機會。
穆天祿所在的隊伍裡,除了小師妹沒有一個喜歡他的,都在暗中針對他。男主也不是任人欺淩的,他表面吃虧暗地裡報複,正脫離了隊伍制造陷阱呢。
而木之桃,她又在生氣。
此次除妖,飛雲派是喬裝打扮而來,旁人隻當他們是押镖的隊伍。對镖局裡的镖師,大部分人都報以應有的尊重,但對此時落單的木之桃,他們就不是這個态度了。
她感受到了男人們的上下打量,分明他們什麼都沒說,但她就是很不舒服。被盯着看久了,她猛地一拍桌子,呵斥道:“你們看夠了沒有?再看信不信我把你們眼珠子都挖出來!”
美人動怒,那些人更來勁了,“你不看我,又怎麼知道我在看你啊?”
“看看怎麼了?女人打扮那麼漂亮,不就是給男人看的嗎?”
“喲喲喲,真生氣了?這麼生氣幹什麼?就看兩眼,又沒扒你衣服!”
木之桃在飛雲派一直在被捧着的大小姐,往日出任務也是在飛雲派的地界,何時受過這種委屈?她氣得臉都漲紅了,想教訓這些人,又怕暴露了她是修士,壞了除妖的事。
一道劍光破空而來,隻聽“跨嚓”一聲響,先前還在調笑的男人們笑不出來了。
不過一瞬的功夫,他們的桌案凳子全都碎了,猛地摔在地上。一句“誰啊?”還沒出口,一排筷子便釘在在他們兩腿之間。
這下他們連放狠話也不敢了,冷汗嗖嗖地冒。
桑落一手摸着豹豹的下巴,一手将剩餘的筷子收回筷筒,慢悠悠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爬起來道歉。”
差點變成太監的恐懼尚未散去,男人們知道自己惹到了高人,連忙道歉認錯。
“錯了。”桑落斜了他們一眼,“不是和我道歉,是跟她道歉。”
木之桃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得到了幾個男人的道歉。
她看着桑落清麗的側臉,内心千轉百回,她知道自己該道謝,可面對桑落,道謝的話又說不出口。
她隻見過桑落兩次,但這兩次,桑落都走在她前面,做了她該做的事,而且比她做得更好。
好像桑落注定比她強。
男人們道了歉,見木之桃始終沒吭聲,想安靜溜走,卻又一次被桑落叫住了。
“還沒賠錢呢,跑什麼?”桑落一臉莫名其妙,“你們不會想要讓我賠桌椅的錢吧?”
“怎麼會呢?當然是我們幾個不長眼的賠了。”男人賠笑,放下錢,這次是真跑了。
小小的客棧安靜了下來,桑落轉頭看着小師妹,笑問:“請問這一次,我可以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了嗎?”
玲珑嬌俏的姑娘紅了臉,她主動坐到了桑落對面,蘸着茶水,一筆一劃寫下自己的名字:“我叫,木之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