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魂鳥是沒什麼攻擊力的鬼怪,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已經奄奄一息了。
桑落沒等到它的回複,從乾坤袋裡取出一張符來,貼在傷魂鳥的額頭,一瞬間她與傷魂鳥共感。
傷痛,悲苦,怨憤全都傳遞到桑落的腦海,她眉頭緊皺,臉色白了幾分。蹲在她肩膀上的覺吾急忙用頭去蹭她,喉嚨裡發出嗚嗚的叫聲。
“我沒事。”桑落收手,在她頭上摸了摸。
符咒無火自燃,傷魂鳥的低低哀鳴着,它分明是鬼,但卻像被這張符抽空了最後一點生命力,又一次奄奄一息了。
木之桃問:“你說不是這怪鳥傷人,那真正作惡的鬼怪在哪兒?”
彈幕也在問,不過惡意更多。
【這女人真煩,她知道的男主能不知道嗎?用她說?】
【她一個女人,不好好做男主的後宮,總想着搶男主的風頭幹什麼?】
【要不是這張臉,桑落和炮灰又有什麼區别?】
方框中的許多用詞桑落還是不明白,但對方的輕視明晃晃,因為桑落讓他們感受到了不快。
那麼桑落就很開心了。
她說:“我建議你們還是不要管,因果循環,報應不爽,有些人是罪有應得。”
“桑道友這話,我便無法贊同了。”
穆天祿本不想和桑落多說,但桑落插手飛雲派事務,他就不得不說。
“你若不想為民除害,大可自行離去,飛雲派如何行事就不勞煩你費心了。”
穆天祿這話說的很不客氣,木之桃猶豫了下,還是和自家師兄站到了一起,“穆師兄說得對。”
桑落淡然反問:“為民除害當然很好,但你們僞裝身份走這一趟,是自願前來,還是有人出錢請你們來的?”
覺吾也哼了一聲,“生意就是生意,說什麼漂亮話?也不怕笑掉大牙。”
還不如她這種收錢辦事專業殺人的呢。
她一出聲,桑落便警惕了起來,擡眸看向穆天祿,發現穆天祿也在看她,完全沒有注意到覺吾。
看得出來覺吾殺人前不愛說話。
“貴派如何行事,我沒資格管。但這隻傷魂鳥,我要帶走超度,你們沒意見吧。”
桑落不是在征詢意見,她是在單純叙述,她已經做了決定。
其他弟子不認識傷魂鳥,或許是學藝不精,但穆天祿不可能不認識,他是單純不在意。
城牆腳下就是傷魂鳥的屍首,有人将它葬在此處,受千萬人踩踏,要它不得超生。它生前被人害死,死後也無力報複,隻幻化成沒有殺傷力的傷魂鳥。
既然無害,那為何要趕盡殺絕?送它往生,對修行者來說不過順手而為。
見衆人沒有反應,桑落單方面認定他們是默許,将傷魂鳥收進寶葫蘆,轉身走了。
“欺人太甚!”
穆天祿還沒吭聲,其他弟子先忍不了了。
“她桑落憑什麼?就因為四方谷是大門大派,就能如此嚣張嗎?我們飛雲派就任人欺淩?”
木之桃被突然發怒的同門吓了一跳,她覺得桑落沒那個意思,但礙于立場又不能為桑落辯解太多。
她小聲道:“沒那麼嚴重吧?”
怎麼就到任人欺淩的程度了?
“小師妹,你不懂!”
“好了,不過一隻傷魂鳥。”穆天祿擡手,制止了無謂的争論,“害人惡鬼尚未除盡,都不記得此行的目的了嗎?”
穆天祿是隊伍裡最能壓場子的,他被針對的絕大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他足夠出挑。有人不喜歡他,但沒人不認他的實力,因此他一開口,隊伍瞬間安靜了。
木之桃看着他,眼睛亮晶晶。
彈幕對男主的表現還算滿意,紛紛誇贊他已有大将風範。
【要不是為了得到百器之靈,就這麼個小地方,也配男主親自來走一趟?】
盤腿坐在床上的桑落盯着這句話看了好一會兒。
百器之靈?這世上還真有這麼離譜的東西?
她隻在書上見過這名字,關于百器之靈,各方面的記載都很少。她隻知道,這是傳說中的天下至寶,得到了百器之靈的肯定,萬劍歸宗都是小場面,這世間隻要能稱之為“器”的,皆聽你号令。
她問豹豹,是否有關于百器之靈的消息,并詳細解釋了其用處。
覺吾:“包括餐器和廚具嗎?”
桑落:“……應該可以?”
一人一豹對視片刻,默默點頭。
覺吾對此表示了肯定:“那還挺有用的。”
桑落:“……”
很難不笑。
她向後倒,将自己埋在了被褥中,默默歎氣。
雖然她對穆天祿沒什麼期待,但想到他這個男主走這一趟不是為了鋤強扶弱,而是為了機遇和奇緣,還是有點失望。
她好奇很久了,為什麼穆天祿能被稱為男主,他到底有什麼不同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