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乾源驟然擰緊了眉頭,“不可!此事師兄不允許!”
他從來都沒想過讓慕如微去!
慕如微十年前不僅以自身胎骨為祭締造了阻隔人魔兩族的大陣,還為他抵擋了魔族偷襲,不僅胎骨虛弱無比以至于身子骨連凡人都不如,還失去了半邊靈根,随時可能靈根潰散成為凡人,甚至身死道消。
慕如微已經為這個修真界付出至此,他怎麼可能還會讓慕如微參與人魔兩族之間的事情?
慕如微面色不改,神色堅定,“人魔兩族之間的大陣是由我布下,若是有了異動我最清楚。”
無論是舍去本身就被不知名者陷害沾染魔性的胎骨締造人魔兩族間的大陣還是為羅乾源擋都是她想做且必須去做的事情。
隻有這樣她才能将當時瀕危的世界線拉回來,将當時差點兒壓倒正道的陰暗規則驅逐至天道陰陽規則包圍中,讓它不能毫無顧忌的颠倒黑白,絞殺正道。
也隻有這樣,她才能求得一線生機,甚至得到了天道贈與的某種規則,得以以無靈根無胎骨的破舊殼子站在世界頂峰,擁有自保的力量,即使使用這個力量需要強受疼痛,也需要她花費無數的精力。
但隻要能活,慕如微甘之如饴。
這是掙紮在手術台上的慕如微無數次想要強求不得的東西,如今隻要肯拼就能得到,慕如微又有什麼理由逃避呢?
所以即使她累死累活,瘋狂趕場也從來沒說過要放棄,這一次她也不會逃避,維持這個世界的美麗和安穩是她不可推卸的責任和“救贖”。
慕如微很認真也很堅定,看到慕如微的眼神羅乾源就知道對方不可能同意留在宗門了。
他歎了口氣,手指捏着眉心,“師弟,整個修真界并非隻有你一人。”
他神色複雜中帶着抹不去的抑郁,“所以不要總是一個人扛起一切。”
“當初我就不該讓你成為無極劍宗的護道人,若非讓你踏上了那條路,你如今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天之驕子,想如何便能如何。”
慕如微無奈,師兄又開始過度腦補了,“師兄,如今我也是想如何就如何。”
羅乾源瞪眼,“胡說八道,你都不跟我們告狀了,也好幾十年沒找人打架,可想而知這些年來你為了無極劍宗忍了多少苦楚……”
慕如微看着羅乾源深深的歎了口氣。
有沒有一種可能,她不找人打架是因為長大了不好意思再做出那種一言不合就打架鬥毆甚至告家長的事情?
而且她真的過得很好,資産豐厚、背靠無極劍宗數位大能、自身實力強悍且坐擁一整座寶峰,除了身體差外什麼都好。
她甚至有着整個修真界獨一份的渡劫後期修為,雖然這修為是另辟捷徑得來的,沒有旁人那般如驅臂使,但她仍舊強得離譜,整個修真界找不出幾個人能夠打得過她,平時也就趕場救人辛苦些。
她真的沒受委屈。
“師兄,莫要鬧了。”
她捏着眉心,心中好笑又無奈,卻仍舊不改其決心。
正胡攪蠻纏打算打消師弟想法的羅乾源臉上誇張的心疼一收,他肅着臉看着慕如微。
“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
唯有親自去查看,她才能知道人魔兩族邊界的具體情況,才能知道這次異動到底是有人想要毀壞大陣、放出被大陣阻攔的魔族大魔,再次攪動時局,還是一場誤會。
一些小事羅乾源能夠左右慕如微,可在大是大非上卻從來都拿慕如微沒辦法。
“去可以,但必須得讓玄餮師兄跟着你一起去。”
玄餮腦子雖然不好使,不能當個聰慧的領頭人,但是當個趨勢的下手卻極為合适。
“且師弟你此行隻能去瞧瞧,有什麼需要動手的事情都讓你玄餮師兄來。否則你就是自己偷偷去了邊界我也得跑過去把你帶回來!”
慕如微知道這是師兄做出的讓步,再不答應他估計真的做的出她離開了也跑過去抓回來的事情,于是隻能答應。
“師弟知曉了。”
但到時候怎麼做就是她的事情了。
慕如微面不改色的應答,整個人看上去乖巧又聽話。
羅乾源滿意的點頭,迅速安排人去請玄餮。
很快,關于人魔邊界一事就有了具體的章程。
約摸三日後,慕如微與玄餮帶着十幾個元嬰期的弟子趕赴地處人魔邊界的赤筱宗。
因着弟子修為尚淺無法長時間禦劍飛行,而慕如微又身體虛弱,财大氣粗的無極劍宗宗主羅乾源大手一揮直接給了慕如微一艘靈舟和數萬靈石用作趕路的器具。
臨行前羅乾源對着玄餮耳提面命,絕對不能讓慕如微操勞,趕路的靈舟玄餮開、遇見攔路的靈獸玄餮處理、有弟子出了問題玄餮解決、到了赤筱宗一切聽慕如微的……
玄餮都一一應了,他雖說平日裡愛玩愛鬧了點,但勝在在大事上相當聽話,在玄餮眼裡,慕如微的身體就是天大的事情,所以一登上靈舟玄餮就将慕如微推進了柔軟舒适的卧房,帶着一批弟子駕馭靈舟打理内部事務去了。
坐在卧房内的慕如微閑來無事阖眸就分出魂魄到其他幾個殼子裡練習怎麼又快又好的多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