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催促着趕過去既有盡快讓魔修伏誅、免得徒增是非的意思,也有讓馬甲和本體在明面上見一面的打算。
現如今内憂外患,既有陰暗規則在暗處迫害天命之子,又有魔族在外虎視眈眈。
慕如微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很多,總會有遇見棘手任務的時候,求助别人并不能及時得到援助,也并不保險,而這個時候往往隻能靠慕如微拼命。
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慕如微有了能夠頂着軀殼的分魂,她當然要找個機會讓本體和馬甲認識,讓之後可能會出現的“出手援助”合理化。
現在恰好是雙方相互認識的好機會。
玄餮聞言心下一怒,完全忘了剛才的酸澀,“好家夥,原來還有漏網之魚!”
“師弟我們快走,别讓他們跑出去禍害人族!”
玄餮說着率先離去,身法被他用到了極緻。
慕如微帶着一群孩子緊随其後。
地下入口處,察覺到不對果斷落荒而逃幾個高階魔修和朝着内部殺進去的賀端懿迎面相撞。
賀端懿含笑,眉眼間殺意滔天,“來的正好!”
她綠裙輕舞,悅耳的鈴聲在地下洞窟裡傳響。
“綠裙赤鈴,這是媚者賀端懿!大家封住耳識、莫要看她眼睛!”
有潛伏在人族的魔修大驚失色,手中的大刀都顫抖起來。
其他魔修立即封閉耳識挪開目光,提着魔器就想要沖出去。
“已經晚了喲~”
賀端懿臉上的笑意越發肆意,染着胭脂的眼尾如同惑人又危險的狐妖。
伴随着賀端懿銀鈴般的笑聲落下,衆魔修們隻覺得眼前一黑,就被拉入了漆黑、殘酷、殺戮無數的煉獄中。
“啊啊啊啊啊!去死去死——”
僵在原地的魔修們突然大吼着朝身邊亂砍,他們的同伴躲閃不及被砍得鮮血淋漓,下一瞬間又暴起,瘋了似的砍回去。
激烈的撞擊聲、刀劍刺入血肉之軀的聲音、血珠滾落的聲音響起,大片的血液幾乎将幾百米内的枯石泥土染色。
當玄餮和慕如微一行人先後循着魔氣趕到時就看見了極其慘烈的一幕。
奇形怪狀的魔修扛着魔器滿臉殺意和瘋狂地對着身邊的同伴狂砍、狂刺,仿佛對方是什麼不共戴天的仇人,即使為此血流成河、軀體破碎也始終不改殺心。
而在他們對面,綠裙赤鈴的絕美女子坐在釘入牆中的菱紗之上,神色溫柔的對着魔修們指指點點。
“那隻魔蛇,刀往下一分就能讓你對面的魔斃命,快往下快往下。”
即将落敗的魔蛇恍然大悟,朝着那女子露出幾分感激,将刀壓下幾分,快狠準的要了對面魔修的命。
那溫柔親和又狠辣至極的模樣看呆了玄餮和一群孩子。
這靈修是誰?怎麼比玄妃師妹還要狠絕?
玄餮目光十分詭異的看着那綠裙靈修。
“幹得漂亮,繼續繼續!”
“咦?”
察覺到有人從魔窟内部出來,那女子先是反射性冷眸望來,在看清來人時控制不住的驚疑出聲。
“清璟仙尊與無極劍宗長老怎會在此?”
那女子剛說出這話就瞧見了随着慕如微的靠近而顯露身形的一群孩子,以及被玄餮抱在懷裡幾乎和他的衣服融為一體的小孩。
“原來仙尊已經尋着這群稚子了,倒是無需晚輩再進去了。”
她的言語間流露出對于兩人的了解,定然是身份不一般的修士。
但玄餮從未見過此人,目光不由得在女子身上遊走,瞧見對方身上繪制着賀家族徽的赤色鈴铛時恍然。
“無錫幻術至尊賀端懿?你怎會在這裡?”
說完突然想起了客棧裡聽到的謠言,目光逐漸染上懷疑。
“她殺了近千魔修,身上有縮骨的痕迹,應當是僞裝成孩子混進來的。”
慕如微在這時突然開口,神色雖冷眼底卻帶着幾分欣賞。
世人皆知無極劍宗清璟仙尊可觀人因果,所以玄餮想都沒想就打消了心底的懷疑。
那女子卻是一愣,随後眼底像是盛滿了繁星,“清璟仙尊真乃神人也。”
“晚輩佩服。”
“此前有人派散修于城中诋毀于我,我聽聞後一路追查至此,才知一切都是魔修作祟,如今正打算闖進去救人。”
“隻是這兒的魔修實在太多,難纏得很,所以耽擱了。如今瞧見仙尊倒是不用再去了。”
“有仙尊在此,想必那群魔修已經伏誅。”
慕如微搖了搖頭,“我與師兄隻是僥幸落入此處,靠着蠻力救出稚子,此事想要徹底解決還需要你的協助。”
賀端懿以幻術與媚術聞名,想必能夠從魔修嘴中套出那些潛伏在人族的魔族細作和勾結魔族的人族叛徒。
賀端懿似乎懂了慕如微的意思,了然一笑,“此事包在我身上,畢竟我可還需要為自己洗脫‘冤屈’。”
慕如微眉眼微柔,似乎格外滿意賀端懿的回答。
“師弟,你們在說什麼?”
玄餮滿臉不解,那群魔修不是已經盡數伏誅了嗎?怎麼師弟還需要賀端懿幫着解決魔修一事?
雖然這賀端懿天賦絕佳,修為與幻術都極高,但也不至于呢做到連師弟都感到棘手的事情吧?
而且,師弟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到的?
玄餮怎麼想都想不明白,腦袋轉來轉去,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總覺得師弟和賀端懿之間有種難言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