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冷淡還是無趣都跟霍明欽沒有任何關系了。
我輕聲問:“畫不是你送我嗎?”
霍明欽也在嗎?是一直都在,還是巧合碰上?
明筱沒有聽出我話裡的意思,挽着我手臂撒嬌:“
我大哥出的錢,嫂子你不會怪我借花獻佛對吧,都怪他不買我的畫,明明都暗地裡籌備了我的畫展了,還要落我個面子!雖然我的畫确實不如餘老師的。”
我輕輕的哦了聲:“原來如此。”
霍明欽上個月出差法國分公司,原來是為畫展籌備,
為自己妹妹籌辦畫展無可厚非,霍明欽卻不肯告訴我,甚至瞞着明筱,暗地籌辦,因為他是為故人籌辦的。
一個月前明筱開畢業畫展,同一位早有名氣的畫家一起開的合展。
畫展盛大,引了數萬人駐足相看,各大媒體争相報道,空前絕後。
我還想着明筱這次的手筆不錯,出名要趁早,在海外打響名氣,回國便能一帆風順。
不是說明筱的畫徒有名氣,而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名人更需要超前包裝,這是一個自媒體的時代,流量是成名密碼。
我是一個畫商,看畫看人多少帶着些商人的視角,我那時從未想過是霍明欽一手操辦的。
哪怕我看到了邀請函上的另一位畫家,我都沒有往他身上想。
霍明欽從來都是想做什麼直接做的人,暗度陳倉大可不必。
但霍明欽還是這麼做了,因為另一位畫家是他藏在心底的人。
我給霍明欽書房曬書的時候,看到了她的照片。
我不是無緣無故給霍明欽按上一個白月光,是他自己寫的。
那張攜手、十指相扣的照片背後有他一筆一劃的字:曾經滄海,餘生隻剩惦念。
那個女子叫餘念。
那個當年被我婆婆拆散的人。
十年前霍明欽深深愛着的人。
我看着那副月光畫無聲的笑了,我想霍明欽真夠沉的住氣的,回國後的這一個月裡除了工作越來越忙,回家晚外,其他并無異常。
同床共枕,繁育子嗣,穿衣洗漱,教育小瑾,一如往常。
仿佛這樣白開水似的日子可以過上萬萬年。
或者說34歲的霍明欽已經成為一個喜行不于色,任何事情都不會讓他動容的合格的繼承人了。
他不動容,但我再也不想跟他過了。
我握緊了手,壓住了心裡的抽疼,我知道這是背叛的感覺,我不怪他不愛我,可霍明欽不該一邊籌劃心上人畫展、為她鋪回國的路上,一邊這麼對我,把我當成他繁育子嗣的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