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佳笑着說:“我是哄肚子裡的寶寶。”
我低頭看我的肚子。
大約是因為我放松下來,肚子裡孩子也不緊張了,開始活動起來,小佳手放在上面感覺到她有規律的動靜一驚一乍:“她...她跟我打招呼?”
我嗯了聲,摸着肚子說:“這是小姨。小姨來看你了。”
“幹媽!我要做她幹媽!”
霍明欽端着牛奶放到桌上時,很克制的道:“我就坐一會兒,今晚8點的飛機趕回去。”
這是變相的跟我說他不會留下來煩我。
我沒說什麼,咖啡店不是我開的,我也不想無理取鬧的跟他不共戴天一樣,如果不跟我搶孩子,他對我來說就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小佳看我情緒穩定終于放心了,借口去看畫冊,站起來到旁邊去了。
明明桌上就有畫冊。
畫展裡的咖啡店是跟畫展一體的,畫展周邊這裡都有,畫展宣傳冊也齊全。
畫展展現一周後,名畫便收錄成冊,霍明欽也拿了一本翻看着。
他喜歡的人是大畫家,他對畫作也應有很深的研究,他停在其中一頁折頁處輕輕展開了,這一頁是這次畫展最有名氣的一張,以最大畫幅做成了折頁,就是陳淮安畫我的那一副。
他停在這一頁上,聲音到還算清淡:“那個時候孩子五個月了是嗎?”
畫的名字叫《五月》。
這次梵高藝術展的主題是五月,并沒有什麼其他的意思。
隻是畫冊上有一首詩,來歌頌這副畫的。
五月,最美好的季節;
五月,畫家最愛的歲月。
鸢尾花裝點了畫家的筆,
你裝點了畫家的心。
你是畫家筆下最美的一筆。
法國人大多浪漫,一幅畫便能寫出浪漫的詩。
我看着這行法語小詩點了下頭。
“對,五個月。”
霍明欽聽着我幹脆的回答微微頓了下,在我以為他會質問陳淮安為什麼能畫我、要找茬的時候,他卻就用手指摸着畫笑:“那她應該很喜歡鸢尾花,給她取個名字,叫霍之鸢怎麼樣?”
小瑾這一輩是之字輩。他續的還真是順暢。
我冷冷的看着他:“不怎麼樣。她是我的孩子。”
霍明欽終于被我噎住了,我看着他做深吸氣的樣子,我也想看看他容忍度有多少,無法忍了就趕緊走。
霍明欽到底是不動聲色的人,又忍回去了,他看着我肚子好一會兒才道:“好,那叫秦之鸢。伊伊,我能摸下她嗎?就一下,我總是她父親對吧?”
我想我看他的眼神應該是帶着很深的戒備的,因為霍明欽臉上有無奈的笑容,他說:“這些日子公司很忙,周年慶很快就到了,下半年又是繁忙季,我可能好幾個月都不能來看她了。伊伊,你知道我有多想這個孩子。”
我下意識的往椅背處靠緊,手隆在腹部。我知道霍明欽很想要這個孩子。
霍明欽看着我的頓了下,有一會兒才道:“你放心我不會跟你搶她,我跟你保證,以後永遠都不會在你不情願的時候逼你做任何事情。”
以後?
他也承認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是明知我不情願還要做下去了?
這個孩子是這麼來的?!
我深深吸氣,我不能生氣,我跟他以後再也沒有以後了。
我跟他道:“希望你說話算話。”
以後不要再來,永遠都不要再來更好,但我知道不能一步到位,要循序漸進。
霍明欽單膝着地,蹲在了我身前,手在我肚子上輕輕拂過,他手大,沿着腹部打着圈的轉,跟幾個月前備孕的時候一樣。
孩子也許是感知到了他熟悉的動作,也許是剛才跟小佳還沒有玩夠,她這會兒興奮起來,連續的吐了幾個泡泡,反應在腹部上就有輕微的顫動,霍明欽手微微頓了下,然後在我阻止不及的時候,附身把頭貼在了我肚子上。
薄薄的衣裙承載不住他這種近乎于冒犯的動作,我臉上的熱度噌的就起來了!
來參觀畫廊的人越來越多,這個旁邊的咖啡店人就很多,排隊等咖啡的時候,視線都看過來了。
我這些日子因着那幅畫多有名氣,此刻他們都熱烈的看着我,甚至還有人鼓掌了,以為我們是親密的一家三口。
我在衆人灼熱的視線裡背挺得僵硬,低斥道:“霍明欽,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