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的。
顧之淮道:“我要改個名字。”
雲樂和玄影一左一右地站着,雲樂問:“叫什麼?”
“淮安閣。”
雲樂先是一愣,後面喜出望外,稱贊道:“世子這個名字取的好。”
顧之淮看了他一眼:“陛下親自賜婚,我當然要放在心上。”
雲樂噎住了,玄影适時出聲:“世子說的是。”
玄影闆着一張臉,雲樂費勁巴拉地捏了捏手,最好是!
……
十二月二十八,離新年還有兩日,雲王世子大婚,雲王府上下喜氣洋洋。
不管是朝中重臣,還是皇親國戚,都來了雲王府道賀,就連陛下身邊的陳公公都奉了陛下的旨意,送來了一塊匾額,上書永結同心。
顧之淮剛和幾位皇子虛與委蛇完,回過頭笑着将這塊匾額收下了。
院子裡來來往往的都是人,顧之淮隻是冷眼瞧着。
這些人都不是為他雲王府來的,他們很會審時度勢,皇帝想要這場婚事熱熱鬧鬧的,他們便全都甘當陪襯,為這場婚事添磚加瓦。
誰要是選錯了,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顧之淮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嗯,還好好地長在脖子上。
雲樂從大門那邊跑進來,開開心心地告訴顧之淮:“世子,我聽見喜樂聲了。”
他聲音不算小,許多人都聽見了,顧之淮往門口走,他們也跟着一起湊了上去。
皇帝的意思,慕與安雖住在王府裡,但成親不是兒戲,需要從另外的宅子出發。
那宅子是皇帝特意賜下的,與雲王府一南一北,要到雲王府,需要橫穿南北大街。
他要讓所有上京的百姓都知道,雲王世子風光迎娶的,卻是一個男人。
别的人不管,反正雲樂和常先生是高興的,兩個人挨着站在一起,玄影在他們旁邊,雲樂更是翹首以盼——
不管雲王府未來會如何,但在眼下這一刻,總是美好的。
喜樂越來越近了,伸長脖子的雲樂看見了迎親的隊伍,他興高采烈,拉着玄影,“快看。”
玄影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花轎越來越近了,穿着喜服的顧之淮走下了台階。
喜娘開口,轎夫們壓低轎子,顧之淮一手掀起簾子,一手去拉慕與安,将紅綢塞進慕與安的手裡。
感受到慕與安在細細發着抖,顧之淮低聲安慰了句:“别怕。”
說完,牽着慕與安往前走。
慕與安蓋着紅蓋頭,臉被擋住,可是光看他的身形,也能知道,他雖是個男子,但恐怕也是個大美人。
走動間,裙擺搖曳生姿,看的有些人三分眼熱。
拜了堂之後,慕與安就被送入了洞房。
淩雲閣——慕與安這個時候還不知道,淩雲閣已經變成了淮安閣。
淩雲閣離正廳有些遠,正廳的那些喧鬧傳不過來,一下子就變得有些冷清,餘慶守着慕與安,寝房裡面大變樣,到處都是紅通通的,就連床帳也換成了紅色的。
餘慶低聲問:“慕公子,你冷不冷?”
慕與安搖了搖頭,聽見門的方向傳來聲響,他問:“誰來了?”
“是我,”雲樂的臉紅彤彤的,他道:“世子妃,我來給你送些吃的。”
聽見雲樂這麼叫,餘慶才恍然,他也應該改口了。
雲樂将手中的托盤放下,“世子等會兒就過來了。”
“好。”
托盤放在慕與安伸手可及的地方,慕與安沒動,他的心突突地跳着,焦躁、不安快要淹沒了他。
他就這麼和顧之淮成親了?
慕與安不知道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但他的境遇都已經這麼差了,再差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慕與安交疊在一起的雙手握緊又松開。
入夜之後,顧之淮就過來了,餘慶退了出去,房間裡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顧之淮一眼就看見了擺在慕與安面前的托盤,還有坐得端正的慕與安。
慕與安恐怕一直維持着這個姿勢,動都沒動。
“世子妃?”顧之淮喚了一聲,故意逗他。
他去拿挑蓋頭的秤杆,将蓋頭挑開,突如其來的光,讓慕與安不太适應,他緩了一陣子之後,才擡頭看向顧之淮。
今日既是成親,那些人便在慕與安的臉上上了妝,他目光茫然,臉卻绯紅,就這麼定定看着顧之淮。
被慕與安這樣看着,今日的那些不順心,全都被顧之淮抛到了腦後。
顧之淮伸手,撩開鳳冠上垂下來的珠簾,慕與安的眸光也跟着晃了晃,待到将鳳冠取下來,顧之淮才笑着問:“不認識我了?”
“顧世子。”
他問,慕與安就答,乖的出奇。
“顧世子,今日喝酒了嗎?”
“沒有,一口都沒喝,”不明白慕與安為什麼這麼問,顧之淮挨着慕與安坐下,“問這個做什麼?”
問這個做什麼?
大約是顧之淮喝醉了之後的樣子給慕與安的印象太過深刻,今日又是成親的日子,慕與安擔心……
慕與安不說,顧之淮也想明白了,他一張嘴沒個把門,張口就來,“不喝酒,我也會說那些話,我說給世子妃聽聽?”
顧之淮還沒開始,嘴就被慕與安用手指堵住了,慕與安身上的冷香讓他輕飄飄的。
他不合時宜地想,雲樂讓他閉嘴隻會在原地着急,不像慕與安,會擡手……
這手如果落在他臉上又會是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