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嘤妹更猛啦,猛的我都不敢相信!”
“去年的時候我被七姐的進步吓了一大——跳。”
魏期和沈應你一口“嘤妹”我一個“七姐”的互相傷害了一陣,最終兩人對視了一眼,決定暫時鳴金收兵、握手言和。
“你要是真的還在飛速往上漲,等八月份世錦賽确實有希望,說不定真能給周教練拿塊牌子回來呢。”魏期把自己摔到了床上,整個人大字攤開,“這樣的話,我、你、還有海哥,就可以一起去倫敦啦!”
“還得看選拔賽的情況。”沈應也跟着撲,把魏期往旁邊推了推,“給我讓點位。”
“得了吧,對着你七哥老實點,别整那些虛的。”魏期毫不客氣地翻了一個白眼,不過還是給沈應挪了點位置出來。“你要是連選拔賽都過不了,周教練能指着你去沖世錦賽?”
沈應也不答話,就抿着嘴笑。
他長了一張距離感十足的漂亮臉蛋,看上去又冷又傲,性格卻完全不是那回事。
魏期跟着也笑,伸手搓了搓沈應的臉:“我們嘤妹長大啦!說不定過幾個月就是世界冠軍了!”
這老氣橫秋的語氣把沈應徹底逗笑了。
“哎,七姐……七姐要升級當媽啦?”
“去你的!我才不跟海媽搶女兒。”
兩人說話間,宿舍的門被打開了。傅海之走了進來,看見沈應也沒太驚訝:“小應來了啊。”
這是間二人宿舍。
魏期和傅海之都是跳高的,彼此年齡也算接近,兩年前魏期剛進國家隊的時候就被安排了和傅海之一起住。
開始隻是讓小萌新魏期适應一下的,結果魏期和傅海之出乎意料的投緣,等适應期過了也沒人提出要分兩個宿舍,于是就這麼一直住着。
至于沈應,他一直是一個人。
男子撐竿跳項目當然也有老大哥,不過是真的比沈應大了很多。沈應和魏期是同一批加入國家隊的,那時候男子撐竿跳還有三個前輩——其中一個今年年初的時候退役了——兩個二十六,一個二十八,戀愛的戀愛、結婚的結婚,實在不适合接收後輩。
中國的撐竿跳選手好像一直不怎麼多。在省隊的時候跳高組來來去去,大體上總保持在五六個人。撐竿跳隻有沈應一個,就他還是從跳高組轉過去的呢。
沒有同項目的老大哥關照,沈應索性就和魏期一起行動。他們兩個從小就一起訓練,哪怕後來沈應轉去練撐竿跳,也基本和跳高組在一個訓練場,還算同進同出、經常膩歪在一起,關系确實是很親近。
傅海之呢,脾氣也很好。接手了魏期之後,又順便把“半個附贈品”沈應也一起接手了。搞到後來,魏期和傅海之的宿舍都快成為沈應半個家了。
“在說什麼呢?”傅海之一進門把身上的運動服外套脫了下來,随手挂在了門後的衣鈎上,“怎麼又鬧起來了,小七你别老欺負小應。”
對年紀比自己小的後輩加一個“小”,是傅海之的習慣。剛認識的時候傅海之是“小沈”、“小魏”這樣稱呼的,後來熟悉了之後,就從姓變成了名。
小沈小魏還好,換成小應小七就總感覺有點怪怪的。等後來魏期聽着聽着,想起沈應小時候跳不過杆就哭鼻子的事情,開始稱呼沈應“嘤妹”之後,更是怎麼聽怎麼不對勁。
但傅海之感覺不到這種微妙,他喊得很正直,就和以前小沈小魏沒什麼兩樣。沈應和魏期也就不拿這個來鬧他。不過沈應和魏期彼此之間偶爾會“七姐”、“嘤妹”的叫,确實是被傅海之帶出來的。
“誰欺負他啦?誰能欺負他?”魏期給自己叫屈,“明明是嘤妹說我要升級當媽!”
沈應告狀也很快:“七哥還說他要和你搶女兒。”
“去!你擱這兒告刁狀呢!”魏期義正言辭地給自己正名,“我說的明明是我不和海媽搶女兒!”
傅海之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那個“媽”和“女兒”分别都是指誰。
“你們怎麼還沖我喊媽啊。”他撓了撓頭,有點無奈,“而且就算這個說法,也該是搶兒子吧?”
沈應和魏期都笑起來。
“海哥你好天然。”
“真的哈哈哈,而且重點完全錯了!”
傅海之就由着他們笑。等兩個小崽子笑夠了,才很有前輩風範的、很沉穩地問到了重點:“今天這麼興奮,是發生什麼好事了嗎?”
“是嘤妹——嘤妹說不定要和我們一起參加世錦賽啦!”魏期快活地說,“周教練打算讓沈應去攢積分了,之後幾個月的鑽石聯賽還有挑戰賽什麼也都會讓他一起去。”
他爬起身,直接站在了床上,神采飛揚,一副揮斥方遒的架勢:“從此以後!我們一家三口就可以一起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