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輪試跳的六名選手,除了貝茲魯科夫之外,其他所有選手都沒能讓橫杆繼續留在三角架上。但在第二輪試跳中,伊格納季耶夫、卡薩林、羅斯托、還有斯特羅納克都成功跳過了橫杆;剩下的裡希特也在自己的第三次試跳中順利通過。六名選手無一淘汰,都進入到了下一輪比賽。
橫杆上升到5米88的高度。
因為自己已經退出比賽的緣故,沈應反而可以更專注的看比賽。他仔細觀察着還在場上的六名選手的每一次試跳,從助跑到起跳到團身到擺體到伸展到推竿,最後一直到過杆,沈應都認認真真的、一錯不錯的看着。
他在心裡将自己和那些選手做比較。
現在的他顯然和場上的六名選手之間還存在着不小的差距,但這份差距究竟是從何而來的呢?如果将它拆分到具體的每一個環節,又是哪一個環節,哪幾個環節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到位呢?
沈應很認真的思考着,不過暫時來講,他還沒有思考出一個所以然來——這個問題本來也就不是那麼輕易就可以得出答案的。而觀察頂尖選手的跳躍,短時間裡也未見得可以看到成效。
但不管怎麼說,這當然,于長遠而言,是有益的。多觀察,多思考,或許一天兩天看不出什麼,可量變引起質變,沈應相信,總有一天他能夠在這樣的“觀察與思考”中恍然大悟,最終能夠有所收獲。
5米88高度的第一次試跳,貝茲魯科夫終于失手了。
他在過杆的時候胸腹部觸碰到了橫杆——沈應猜測這可能是跳躍高度不夠導緻的——因此沒能在這一跳順利通過5米88的高度。沈應也終于看見了貝茲魯科夫失敗後的表現,和他猜想的其實差不多。
正如貝茲魯科夫成功之後絲毫不見喜悅之色,失敗後,也無法從貝茲魯科夫的臉上看到諸如沮喪之類的情緒。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和羅斯托在這一點上還是很相似的,都是那種“成功與失敗一個樣”的選手。隻不過羅斯托不管結果如何,都能始終保持微笑,貝茲魯科夫則是從來都一臉冷漠陰郁,“生人勿近”的氣質格外突出。
貝茲魯科夫之後的幾位選手也紛紛折戟,都在5米88的高度敗下陣來。但不知道該說是巧合還是什麼,就像5米83第一輪隻有貝茲魯科夫一個人成功過杆一樣,5米88的第一跳也出現了唯一的一次過杆選手——不是别人,正是羅斯托。
這樣一來,羅斯托和貝茲魯科夫又站在同一起跑線上了,甚至羅斯托還要更占優一些。如果貝茲魯科夫不能夠在第二次試跳中通過5米88的高度的話,他反而還要落後羅斯托一步。
成功過杆後,羅斯托看起來并沒有太激動。他隻是像平常一樣微笑着對之前為自己打節奏的觀衆表達了感謝,接着又像平常一樣将撐杆在一旁的擱架上放好,最後像平常一樣走回休息席。
在回到休息席的路上,羅斯托和在他之後進行比賽的斯托羅納克互相擁抱了一下。回到休息席後,也有相熟的選手向他表示祝賀——就好像他隻是完成了一次普通的跳躍一樣,完全沒有那種“我重新追上貝茲魯科夫還反超了”的很振奮的感覺。
沈應因此不由得對羅斯托産生了一種由衷的敬佩——他的心态實在是太穩了。
由于貝茲魯科夫在5米88的第一跳失利、之後的羅斯托卻一次過杆,冠軍的懸念又增加了。
這是沈應參加的第一場成人組的世界級别的大賽。雖然冠軍注定與他無緣,但沈應還是會對最終的冠軍得主感到好奇。
今天的冠軍究竟會是誰?是葉夫根尼·貝茲魯科夫,還是阿蘭·羅斯托?
沈應不知道。
但他希望通過之後的觀察,可以“猜”對冠軍——這可不是簡單的猜測,而是要根據貝茲魯科夫和羅斯托各自的狀态和實時戰況進行判斷的。
目前來說,沈應更看好貝茲魯科夫。但羅斯托确實,擁有非常強大的心理。他很穩,這樣的選手,通常不會發揮失常。
想到這裡,沈應忍不住看向即将開始5米88第二次試跳的貝茲魯科夫。
貝茲魯科夫能頂住這份壓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