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挂斷電話,又看了一眼時間,“會議繼續。”
盡管鐘絲影已經明确表示過自己身體沒問題,但邬絮琢還是叫了許霖過來。
——許霖:你什麼時候有空給他約個體檢吧。
大概一個小時後,邬絮琢才回他。
——邬絮琢:你覺得他是什麼問題。
——許霖:我原本以為是心理問題來着。
——邬絮琢:心理問題?
——許霖:他說他就是太累了,很困,想睡覺,在家也這樣。我看他吃飯慢吞吞的,吃兩口飯還要停下休息一會兒。就給了他一張自測表,但是測出來沒什麼問題,有點小問題但都在正常範圍之内。
——邬絮琢:你那表準不準?
——許霖:所以讓你帶他去醫院嘛。
邬絮琢放下手機,靠在椅背上,他的心像是被刀尖狠狠戳着,痛得喘不上氣,連頭都跟着痛了。
鐘絲影話多,又愛鬧愛笑的,高一期末考試前補課,連着一個月不放假,還必須住校。他學不進去,心裡憋得難受,就帶着三四個男生翻到房頂上看月亮,結果當場被校長抓獲。
校長正疑惑:這上樓頂的樓梯都被木闆擋起來了,他們是怎麼在未傷害木闆的情況下翻上去的?疑問還沒問出口呢,鐘絲影當場又從上面翻了下來,把校長的心髒都快吓出來了。
最後,還是邬絮琢跑來處理的這件事。
家長約談結束後,鐘絲影拉着邬絮琢的胳膊,在學校門口,偷偷摸摸地親了他兩口,還說:“你看,要不是我報了你的電話,你都沒有機會見到我。你可不要跟我爸爸說哈。”
“呵!”邬絮琢氣笑了,“你惹了這麼大的事情,是為了見我?”
“我是為了看月亮。不過……”鐘絲影鑽到他懷裡,“你就是我的月亮嘛!”
這話說得邬絮琢心都軟了,他俯身,捏住鐘絲影的下巴,将他吻得腿都打顫,“月亮給你瞞着,免得你屁股開花。”
“嘻嘻。”鐘絲影被占了便宜,反而樂了起來,“那我回去啦。”
“聽話些,你班主任說你同桌的自閉都快讓你給治好了。”邬絮琢敲了一下他的腦袋,“還有一個星期就考試了,等放暑假帶你去旅遊。”
“真的呀?”
“真的,我正好出差一周,可以帶上你。”
分手,也發生在那個暑假。
原本一周的出差,也延長到了兩年。
晚上九點,邬絮琢回來的時候,鐘絲影還睡着。
他剛打開房門,鐘絲影就醒了。
他從床上坐起來,睡眼朦胧地看着他。
邬絮琢的腳步頓住,他總是這樣睡,但又有幾個小時是真正在睡着呢,他有多久沒有踏踏實實地睡過一覺了。
他扯出笑容,走過去,坐到床邊,探了探他的額頭,“絲絲,你總是沒精神可不行,明天正好周末,哥哥給你約了體檢,咱們一起去看看,好不好呀?”
“我沒病。”鐘絲影輕聲答道。
“我知道絲絲怕羞,所以專門約在許霖他們醫院了,就讓許醫生給你檢查。”邬絮琢把他攬到懷裡,蹭着他的小腦袋,就像從前鐘絲影蹭他那樣,“特别難受的項目,什麼胃鏡啊,腸鏡啊之類的,非必要我們也不做,就抽個血,躺在那裡拍拍片子什麼的,好不好?”
“……好。”就算現在不去,婚檢也是要去的。
第二天下午,邬絮琢看着體檢報告,一顆心說不上是放下來,但總算沒有提的那麼高了。
身體上沒什麼大問題,好好調理是可以改善的,心理評估報告也在正常範圍之内。
但他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既然都沒什麼問題,為什麼總是不吃飯?
聽陳阿姨說,他前天早上的餃子也隻吃了四個。
這天下午他回去的時候,鐘絲影正好在吃晚飯。
邬絮琢坐到他對面,他好像很喜歡今天的粥,喝了快半碗了,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他拿出手機,記下:喜歡喝玉米甜粥。
他耐心地等着鐘絲影把一整碗都喝完,才開口說道:“絲絲,明天有什麼事嗎?陪我去公司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