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也确實覺得沒必要,邬絮琢長得又不醜。
不過,還有一個人性化的原因。
“我想讓您受到平等的對待。”鐘絲影道,“您已經在朋友圈公開我了,所有人都知道您已婚了,親密一些的朋友連新婚的先生都見過,那我也應該這麼做。”
“我以為你會害怕沒結果。”邬絮琢直言自己的想法。
“是害怕,所以我們……”鐘絲影咬唇,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我們這四年能不能不要離婚了,怕、怕……怕丢人。”說完,快步跑走了。
想離婚嗎?
還好。
這是鐘絲影的真實想法,他有一點想。
不是因為不愛邬絮琢。
他是害怕自己降不住這尊大佛。
他才十八歲,前路還很迷茫,他不确定自己會不會出名,也不确定自己未來四年内能不能擁有保護自己的能力,更不确定邬絮琢會不會再一次抛棄他。
他害怕,他不想再被綁架了。
但如果趁着邬絮琢還愛着他的時候,和他離婚,逃到一個沒人能找到的小地方去,應該就能徹底擺脫這樣的生活了。沒人找到他最好,即使有人找到他了,他還是可以将邬絮琢當作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厚着臉皮去求他。
這樣做雖然有點自私,但确實是保命的最好方法了。
比起邬絮琢的恩情,他還是更看重自己的性命。
但未來四年,還不能逃,他得上學。
“邬哥哥。”鐘絲影放下餐勺,看着他,“如果我跑丢了的話,您會怎麼辦呢?”
他有點怕邬絮琢撐不下去。
“找你啊。”邬絮琢毫不猶豫地道。
鐘絲影垂眸,“如果找不到呢?”
其實是他怕自己撐不下去。
他貪心,他想要愛情,也想活命。
“絲絲。”邬絮琢也放下筷子,快步繞到餐桌的另一邊,緊緊抓住鐘絲影的手。
他知道他在想什麼。
邬絮琢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懇求的語氣略帶急切,“絲絲,如果我跟你重新簽一份結婚協議,承諾如果離婚的話,你可以分走我财産的一半,你可以拿着這筆錢去任何地方,我絕對不會透露你的行程,還會幫你隐瞞。這樣,你可不可以不要偷偷跑掉?”
可以!
鐘絲影很想答應下來,如果真的是這樣,他可以一直和邬絮琢相愛到邬絮琢不再愛他為止。
但是,也不可以。
為什麼不是邬絮琢和他相愛到他不再愛邬絮琢為止?
他不想為這件事妥協。
而且,現在,邬絮琢是他的債主,他不想欠債主太多,最後走的時候一點都不潇灑。
“嗯……”他斟酌道,“我們才開始一個月,四年……還有很久。”
邬絮琢沉悶的眼睛閃過一抹光亮,“這四年如果讓你重新接納我,你就不會走了對嗎?”
“我、我就是問問,沒說要走。”鐘絲影聲音低沉地道。
他不喜歡被這樣審問,吓得有些發抖。
不是不喜歡審問,是不喜歡審問之後的暴力。
邬絮琢将他緊緊抱在懷裡,像一根又寬又長的絲綢,将他緊緊捆綁,恨不能将他拆吃入腹,永遠化為他的血肉。
半晌,他放開了已經停止發抖的鐘絲影。
“别怕。”厚重的聲音像冬日裡的棉被,緊緊包裹的同時帶着大量的熱氣,讓人舍不得起身。
邬絮琢親吻他的額頭,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吃飯吧,一會兒涼了。”
下午六點半,邬絮琢正在書房處理工作。
突然,他放下了文件,豎起耳朵。
腳步聲,很輕。
隔音效果還是太好了,他差點就忽略了,改天換一個不隔音的。
他起身,打開了門。
門後的小腦袋吓得一縮,手機掉在地上。
鐘絲影立刻蹲下,像是生怕有人跟他搶一樣。
“怎麼了?”邬絮琢問道。
“呃……”鐘絲影啃咬着食指。
邬絮琢拉過他的手,又問了一句:“出什麼事情了嗎?”
“嗯……”鐘絲影醞釀了半天,結果被這麼一吓,剛剛組織好的理由,被吓得連影子都找不見了。
他思索良久,道:“呃……室友發消息說,導員來查寝了。”
“你要回去嗎?”邬絮琢的眉頭皺了起來。
鐘絲影搖頭,“導員說,晚上十點之前,讓家屬打電話過去和他确認走讀的事情。”導員說的其實是家長。
他也沒想到上了大學,還要叫家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