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補了兩天覺,又好好收拾了一番,岑綿終于有時間出門,呼吸下屋外新鮮的空氣。
天還沒黑,樓下的小花園裡聚着不少帶孩子的老人,正湊在一起聊着家長裡短,一片歡聲笑語。
正值四月,小區裡的西府海棠開了大片。
太陽還未完全落下,碧藍的天空飄蕩着輕飄飄的遊雲,明媚的陽光灑在海棠潔白的花瓣與嫩綠的葉上,像是鑲了一道金邊,閃耀着亮盈盈的光芒。
空氣中彌漫着清淺的花香。
在屋子裡悶得快要昏厥,岑綿狠狠呼吸着新鮮的空氣,感覺自己重獲新生。
她穿過小花園,按照沈歲寒給的地址,找到小區附近的菜市場。
菜市場不大,但各個種類,一應俱全。
蔬菜、水果、海鮮、肉鋪、零食……甚至還有賣玩具的。
岑綿在裡面逛了一圈。
琳琅滿目的小玩意讓她挪不開眼,她在賣餐具的攤位買了幾個造型可愛的小盤子,又在路旁支着小攤的老奶奶那裡挑了兩隻醜萌醜萌的手工編織青蛙玩偶,這才想起了自己這趟是來買菜的。
已然快到市場的關門時間,蔬菜攤上擺放的青菜已經沒有早上那麼新鮮了。
賣菜的阿姨恹恹地靠在椅子上,用手機刷着短視頻,看到來人,才強撐着精神起來營業。
岑綿挑了幾樣自己愛吃的蔬菜,靠着能說會道又嘴甜,原本還着急收攤回家的阿姨一反先前垮着臉的模樣,笑容和煦地和她聊了半個多鐘頭。
岑綿臨走時,阿姨塞給她兩個黃燦燦的大芒果,聽說是剛下來的,又大又甜。
岑綿笑容甜甜地和阿姨道謝,又去買了肉。
憑借着甜美的長相和抹了蜜的小嘴,她又收獲了一包肉鋪阿姨自制的臘腸。
她哼着小曲,滿載而歸。
岑綿心情格外愉悅,路過花店時,想了想,順便買了一束向日葵帶回家。
……
沈歲寒這兩天加班,下班比平時晚。
到家時,便看到岑綿抱着一束向日葵,笑眯眯地站在他家門口。
她笑靥明媚,一時間竟有些難以分清,到底是她懷裡那束向日葵還是她的笑容更加明亮。
喉結微微滾動,他頓了幾秒,上前接過她手中其餘東西,沉聲問:“怎麼在這兒?”
他打開密碼鎖,領她進去。
岑綿笑嘻嘻道:“前兩天都在我家做飯,今天想來你家,順便參觀參觀。”
沈歲寒給她找了雙拖鞋。
家裡沒有女性進出,隻有一雙屬于沈媽媽的拖鞋,他讓岑綿暫時湊合下。
岑綿大大咧咧的,根本不介意,換了拖鞋便往裡面走。
“你家也太——”
岑綿在他家轉了一圈,本想點評幾句,可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她本以為,沈歲寒一個大男人獨居,家裡肯定亂糟糟的。
——畢竟她作為一個還算愛幹淨的女生,偶爾都喜歡亂丢東西。
可她怎麼也沒想到,沈歲寒的家裡出奇得幹淨。
他家就在隔壁,布局也跟岑綿家大同小異,但這裡裝修風格簡潔,以深色系為主,所有東西都擺放得井井有條,幹淨寬敞,視覺上比她家大了一倍。
目光所及之處沒有一件多餘的物品,就連大理石地闆都幹淨得可以反光。
岑綿左看看,右看看,挑不出一絲毛病。
最後,她隻能雞蛋裡挑骨頭——
“你家怎麼一點人氣兒都沒有?一點也不溫馨,喏,正好把這束向日葵擺客廳,屋子都變漂亮了。”
“怎麼突然想到買花了?”沈歲寒問。
沈歲寒沒有買花的習慣,在雜物間翻了半天,才找到一個自家老媽扔在這裡的玻璃花瓶。
岑綿接過花瓶,去水池邊上醒花:“謝禮呀。感謝你來接機,給我當苦力,還給我做飯。”
沈歲寒把岑綿買的那堆東西拿到廚房,好笑地問:“你是來感謝的,還是來蹭飯的。”
岑綿理不直氣也壯:“怎麼能叫蹭飯,我這不是交飯費了嗎!”
她指指那兩大兜子食物,可她又覺得這說法更像是來蹭飯的,連忙改口道:“你要是不想做飯,我來也可以嘛。”
“算了。我辛辛苦苦上一天班,可不是為了回家吃泡面。”
岑綿兇巴巴瞪他一眼:“我又不是隻會做泡面!”
“還有?”沈歲寒問。
岑綿望着天花闆認真思索許久,試圖從自己有限的菜譜中挖掘出不一樣的東西:“我還會……做火鍋!”
沈歲寒:“所以……和煮泡面本質上有什麼區别?”
岑綿:“……”
她朝沈歲寒比了個鬼臉。
沈歲寒将岑綿買的蔬菜和肉悉數拿出,這才發現裡面的東西遠比他以為的要多很多。
他驚訝地問:“怎麼買了這麼多東西?”
“看上去都很想吃,就買啦。”岑綿掃了一眼,指指其中幾袋,“不過這些都不是我買的,是賣菜的阿姨送的。”
“我跟你說,去菜市場買東西有個秘訣,就是一定要嘴甜!和阿姨多說說好話,會送一堆東西的!”岑綿得意洋洋地和沈歲寒分享着自己的購物經驗,掃到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她忍不住啧了聲,“你天天頂着這張臭臉,阿姨們肯定不樂意送你好吃的。下次你和我一起去賣菜,我教你怎麼和菜市場的阿姨們打交道。”
沈歲寒輕笑,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