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氣。
兩個小時後——
微博熱搜已經被她翻了個底兒朝天,岑綿欲哭無淚。
早睡什麼的,臣妾做不到啊QAQ
也不知道是吃得太撐的緣故,還是生物鐘搞的,岑綿翻來覆去一個小時,都沒能睡着。她幹脆翻出手機刷微博,裡面關于漫卡關于顧晟睿的爆料鋪天蓋地,真真假假分辨不清,岑綿越看越精神,幹脆從床上爬了起來。
她想着要不要報複下某人,把他叫起來陪自己一起熬夜,這樣他就不會明早把他自己拎起來去吃早飯了。
可她轉念一想,沈歲寒這幾天忙得連軸轉,自己再做這麼慘無人道的事情實在是對為人民服務的警察叔叔大不敬。
岑綿沒打擾他,起身去廚房倒了杯水。
她沒有拉客廳窗簾的習慣,此時的落地窗外黑黢黢的,偶有零星燈光閃爍,一片靜谧。
岑綿在窗邊站了會兒,想着自己反正睡不着,幹脆去外面吹吹風,消消食。
天朗氣清,明月皎潔。
清風拂過院中的海棠,将空氣染成清甜的味道。
已是深夜,小區裡沒有其他人,就連林立的高樓都變得黑黝黝的,不再燈火通明。
四周靜谧,隻有此起彼伏的蟬鳴聲。
偶有不遠處中心湖傳來的蛙叫聲,似是伴奏。
空氣清新,岑綿大腦放空,慢悠悠地踩着石子路前行。
忽地,角落裡傳來小貓軟糯糯的叫聲。
岑綿攏回思緒,順着聲音找去。
幾隻小野貓隐沒在陰影裡,意識到有人類侵入,幾隻小貓警覺地觀察着她,喵喵叫着向她發出警告。
這裡看上去是它們的栖息地。
一些喜歡動物的業主向物業申請,用這一小片遠離住所的區域搭建成流浪動物歇腳的去處。
有人幫它們在這裡準備了溫暖的窩棚,還會定期過來喂食。
感覺到岑綿沒有惡意,幾隻貓貓便不再叫了。有隻膽子大的三花,小心翼翼地貼了過來,在她腳邊蹭了蹭。
因為經常有人過來喂食,小區裡的流浪貓性子并不野,反而親人。
尤其這隻三花,懂得如何讨人類歡心,索取食物。
她繞着岑綿轉了好幾圈,小尾巴一掃一掃地蹭着岑綿的褲腳。
岑綿蹲下.身子,揉揉她的腦袋,小家夥呼噜呼噜地叫着,窩在她的腳邊打滾。
岑綿擡頭看了眼貓碗,發現裡面的食物和水都已經吃淨。
她撓撓三花的下巴,笑道:“怪不得你這麼黏我,是不是餓了?”
小家夥像是能聽懂她的問題似的,喵喵地叫着。
“可我沒帶吃的呀。”岑綿好笑道。
這會兒她又好像聽不懂了一樣,依舊喵喵叫着,蹭着她的褲腳打滾。
岑綿被她可愛的模樣逗笑,她撓撓小貓的下巴,歪着腦袋想了想,家裡還有吃剩的魚肉和午餐肉,可以給小貓拿來當晚飯。
“乖乖等我,我去給你拿好吃的。”她拍拍三花的腦袋。
見岑綿起身,她也跟上,黏在她的腳邊撒嬌,像是怕她抛棄自己似的。
跟着走了會兒,見岑綿“去意已決”,三花便沒再跟她,乖巧地回了貓窩,像是在等待其他人的寵幸。
岑綿見她剛剛還黏着自己,此時又冷漠地像隻陌生貓,好笑地歎了聲。
她回家取了食物,又拎了一瓶礦泉水,美滋滋地回到貓窩。
反正夜裡沒人,她故意學着電視劇裡油膩大叔的腔調,一步步逼近那裡:“小寶貝兒~看我給你們帶什麼啦?”
忽地,一道投在牆上的黑影在她眼前瞬間變大,像是鬼魅一般,将她吞噬。
“啊——!”
岑綿尖叫一聲。
随之,一旁的電動車響起此起彼伏的警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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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歲寒,你不是人。”岑綿蔫耷耷地趴在桌上,像個行屍走肉一般目光渙散地盯着牆上的菜單。
早上六點半。
陽光已然普照大地。
包子鋪裡人滿為患,不大的店鋪裡彌漫着肉包和油條的香氣。
沈歲寒點完餐,拿着餐票回來,等服務員送餐。
他不緊不慢道:“沒辦法,言出必行是我的優點。”
早上六點整,沈歲寒便準時站在岑綿家門口,把大門敲得震天響。
就連隔壁1202的小學生都被他吵醒,罵罵咧咧地加入他的敲門大隊中,試圖用這種方式阻止他攪擾自己的睡眠。
岑綿沒辦法,隻能頂着雞窩頭和兩個大黑眼圈開門。
小學生見了她,嘲笑她像某個喪屍遊戲裡的角色,興高采烈地跑回家了。
岑綿指了指牆上的字,有氣無力地問:“你大早上把我叫起來就算了,為什麼還要來帶我吃‘豬食’?你好狠的心呐。”
沈歲寒瞟了一眼,沉默。
“有沒有可能,那個是‘豬肉新鮮,食品美味’?”
岑綿又盯着它看了一分多鐘,才反應過來——
哦,原來是要豎着看。
沒一會兒,包子鋪的大姐端着兩人點的餐送了過來。
岑綿望着眼前的豆漿油條,還有一屜肉香四溢的小籠包,血條瞬間恢複了大半。
她“倏”的一下坐直身子,眼神放光,嘴角晶瑩。
“我想吃那個。”她指了指沈歲寒面前的小馄饨。
沈歲寒正在磨筷子。
他把磨好木刺的筷子放到小馄饨的碗上,遞給岑綿:“給你。”
“這個我也想吃。”她又指了指自己面前的豆漿,“豆漿配油條,簡直絕配!”
沈歲寒好笑道:“行,都給你。”
岑綿眼大肚皮小,什麼都想嘗嘗,什麼都吃不完。
她幹脆要了兩隻空碗,每樣都分出來一點,剩下的拿給沈歲寒解決。
“你昨晚到底幾點睡的?”沈歲寒問。
岑綿夾着油條泡進豆漿,而後塞進嘴裡。
油香的油條被泡得酥軟,浸着甜香濃郁的豆子香,充斥在唇齒間。
她心滿意足地吃了好幾口,才抽空回他:“三點多才睡。”
這麼一想,她才睡了一、二、三、四……不對,才睡了三個小時。
——為了早上這一鍋現炸的油條,她實在付出太多。
“怎麼睡那麼晚?”沈歲寒蹙起眉尖,疑惑地問。
“别提了。”岑綿又吃了口皮薄餡多的小籠包,才樂意跟他說話,“昨晚我一直想着葉子的事,睡不着,就去樓下喂流浪貓了。我在那遇到個住三單元的女生,叫李妥妥。我倆聊了一個多小時才回家。”
一提起昨晚遇到的女生,岑綿不由吃吃笑了兩聲:“妥妥是個社恐,隻敢在夜裡沒人時候去喂貓,昨晚我倆看到對方的時候都吓了一跳。”
昨晚岑綿拿着食物和水回去喂貓,剛到那裡便撞見了準備起身離開的李妥妥。
倆人誰也沒想到那個時間點會遇到其他人,都被對方吓了一跳。
後來兩人一起喂貓,岑綿才知道,那個女生和自己差不多大,在離這裡不遠的一家遊戲公司上班,租了套三單元的一居室一個人住在這裡。
她性格比較腼腆,不喜歡和人接觸,所以每次都是趁着寂靜無人的時候才敢跑下來喂貓。
但岑綿可不是個腼腆性格。
知道李妥妥在遊戲公司上班後,岑綿硬是拉着她聊了半天遊戲的話題。李妥妥發現岑綿和自己一樣喜歡打遊戲看漫畫,也沒那麼拘謹了,興沖沖和她聊了起來。
兩人分别時,都有些意猶未盡。
岑綿回想起昨晚的場景就覺得好笑,她跟沈歲寒分享:“你知道嘛,昨晚特别好笑。我本來是下樓吹風的,發現那邊有流浪貓,就想着拿咱們昨晚吃剩下的魚片喂給它們。我回家取完吃的,再折返回去的時候,差點被蹲在那裡喂貓的妥妥吓到。你說哪有人大晚上喂貓的,還倆人撞一起了。我倆當時都以為遇到鬼了。”
沈歲寒有一搭無一搭地聽着。
忽地,他的腦海中劃過一絲可能。
他微微一怔。
他“騰”的一下站起身,原本還沉浸在昨晚回憶中的岑綿被他的動作吓了一跳。
她不由揚高聲調:“你幹嘛呀!”
“回去幹活。”沈歲寒道。
“幹活?”岑綿疑惑,她指了指桌上的油條、小籠包還有她後加的那份炸糕、煎餅果子,“你、你不吃了?”
“你留着吃吧。”沈歲寒點點頭,伸手揉揉岑綿的腦袋,“謝了,小美雪。”
岑綿:“?”
她氣得踢了他一腳:“滾!你以為你是金田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