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落地面的五元硬币的字朝上,某一瞬間我的耳邊似乎聽到了什麼,但是凝神聽去又什麼都沒有了。
一般人對口袋裡的五元硬币基本上秉持着無視的态度,五元硬币除了在便利店用來付商品稅基本上不會有其他用處。
就連我也是因為夜鬥每次收香油錢都隻收五元所以才會對五元硬币稍微關注了一點。
因此我蹲下身打算把五元硬币撿起來打算還給绫辻行人,這是他的【緣】。被别人的緣砸到總有種起雞皮疙瘩的感覺。
啊,我是被夜鬥洗腦了嗎?什麼緣不緣的。我頓時因為腦内的聯想而無語起來。
“春和同學,你的臉。”鳳秋人忽然叫了我一聲,他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臉頰靠近下巴的位置,“上面沾了髒東西。”
我用手背擦了一下鳳秋人指給我看的位置,擦下來一點幹掉的血痂。應該是剛剛砸烏鴉腦瓜子不小心濺到臉上的,時間久了就幹在臉上了。
啧,這樣一想,确實有點惡心诶。
“這得吓到不少人了吧,難怪他們不敢靠近我。”
我用手背用力擦了擦靠近下巴的位置,“現在還有嗎?”
“還有,這裡沒有擦幹淨。”鳳秋人死魚眼地看着我,終于看不下去了,親自用手指點了一下位置,當然是隔着手帕來的。他也嫌棄妖血髒。
“算了,給你了,不要還給我了。”鳳秋人一把把手帕扔給我,讓我自己擦。
“哪裡有水啊。”我用手帕擦了一把還是不放心,想要打點水洗一把臉,如果想要去洗手間,從這個房間出去就要穿過人群。我一扭頭,便看見方才一個人孤零零站在牆根的绫辻行人站在離人群不遠的地方了。
是我誤會了嗎?绫辻行人不是沒有朋友,是那種偶爾喜歡靜靜的人吧。這裡應該也有他熟悉的人。現在走過去把五元硬币還回去,感覺我能尴尬地用腳趾在地上扣出三室一廳。
我捏着鳳秋人借我的手帕,轉身直接從朝着庭院開放的拉門走出去,我記得這個庭院裡設有經常在大河劇裡能看見的驚鹿,有水,旁邊還有個小的淨手台。
面對绫辻一個人的氣勢硬生生做出了包圍所有人的同學們:……誰來把他帶走啊。
鳳秋人的眼神輕飄飄地從那堆像是受驚的羊群不由自主地擠作一團的同學們身上飄過,作為被懼怕的對象绫辻行人,他看見那道有些奇怪但是并不讨厭的身影離開後,選擇從人群旁邊穿過,離開房間。
咚——
灌滿了水的竹節咚的一聲敲在石頭上。
我接了點水打濕手帕洗臉,五元硬币順手就被我放進口袋裡。
“呼,終于幹淨了。”我如釋重負地放下手帕。
“旦那?”夜鬥像是懸倒的蜘蛛從樹枝上倒挂下來,劉海被地心引力吸引露出了光潔的額頭。他嬉皮笑臉地伸出手遞上一塊幹淨的藍色手帕。他這個習慣還是我教給他的。
實際上我更喜歡面巾紙,但是因為面巾紙太貴太浪費夜鬥他花費不起,所以用了手帕。
“謝了。”我先用手帕擦幹淨臉上的水珠,然後擦手,“你這條舊了,我回去再給你買一條。”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在養兒子,雖然這個兒子大了我一千多歲。
“好嘞,旦那。”聽到可以占便宜的夜鬥馬上大聲應下來,自認為剛剛那一茬已經過去了,馬上從樹上跳下來。
“旦那旦那你真的不考慮和我先跑嗎?”夜鬥認真地替我考慮。
“如果我能在5分鐘内離開這個國家,我二話不說馬上跑。”我頭痛地揉額頭,天知道這個群魔亂舞的京都是在哪個劇場裡面,我現在隻想起關鍵詞“畏”,延伸至畏懼這個詞。估計當年是個冷番,我沒有多大的印象。
再聯想一下如果人畏懼妖怪,妖怪會變得更強大這個可能性。
連一絲陽光都照不進來的京都現在恐怕已經變成了魔域。
還有各種文學影視作品裡看見妖怪也是一項了不得的才能,前十幾年來都沒能看見妖怪的我忽然能“看見”了,不論是猜測當中的妖氣濃度,或者是妖怪數量,恐怕都是一個可怕的數字。
“除了在京都作亂的妖怪之外,還有别的,類似于妖怪但是是來讨伐這一波作亂妖怪的存在嗎?陰陽師的情況怎麼樣?”
我皺緊了眉頭,麻煩,非常麻煩。因為我學校的同學都還在京都,加上本次遊學是由鳳家贊助的,如果出現人員傷亡會造成不良影響。
我說過,我挺喜歡鳳秋人這個會幫我搶特價商品的小少爺的。
“不清楚哇。”夜鬥被我問得暈頭轉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