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做什麼事情嗎?我沒有做什麼。
問題是,确實沒有人為夜鬥做過什麼。想明白之後……這不是越想越可憐了嗎?
這次夜鬥是真哭,哭得稀裡嘩啦的那種哭法。中間還因為口幹缺水,而噸噸噸喝下一大桶水。
“要來吃飯嗎?”我問。
“要!”幹飯人回答了最響亮的口号,幹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中華街裡最大的酒樓的飯菜,一直都是夜鬥的員工餐。自從唐老闆知曉了夜鬥屬于神|籍,真的有正式戶口,會皮卡皮卡特效發光,待遇更是往上走。說起來,這個接受速度是真的強。
“哦,不就是和土地公公一樣嘛。”于是,唐老闆就這麼理解了,準備逢年過節好好拜一拜,殺隻雞什麼的。他這也算是到了人家的地頭,不是麼。
啊,得讓夜鬥趕緊轉職,不然普通人拜禍津神容易倒黴。我得知唐老闆的想法後,在想要不然還是讓唐老闆去拜菩薩好一點。
夜鬥邊哭邊吃,嗷嗚嗷嗚的間隙裡,大口幹飯,真的是一點都不耽誤他吃飯。
可是,漸漸的,我聽見了一點不對勁。
好像有兩道哭聲,我悄悄的扭頭和旁邊的鳳秋人對視一眼,對面的绫辻行人悄悄擡起了手,示意我去看隔壁那桌單獨用餐的可憐社畜。
他看上去還很年輕,也許正因如此才會被夜鬥的哭聲感染忍不住也跟着哭起來。等到後來,夜鬥都止住了哭聲。似乎遭遇了職場不如意的年輕社畜還在嗚咽着哭訴為什麼。
我,鳳秋人乃至绫辻行人都放下了碗筷單手托腮看那位年輕人究竟要哭到什麼時候。
“唔?”夜鬥嘴裡塞滿了食物,發出了一聲疑問的嘟囔。
“沒事,吃你的。”我拍拍夜鬥的腦袋讓他繼續吃。
“已經過不下去了。”對方俨然一副快要崩潰的樣子,“為什麼我過得這麼艱難?好想放棄啊。已經堅持不下去了。”
這話聽起來有點危險啊,感覺下一秒這家夥就要想不開讓自己徹底解脫了。
酒足飯飽之後的夜鬥突然冒出來。
我:???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夜鬥一副像是把飯吃幹淨需要人來誇獎的小孩子,也确實,已經有段時間沒有見了,所以我就默默摸了幾把他的腦袋。
夜鬥像是超容易滿足的大狗勾,偏頭蹭蹭我的手,“嘿嘿嘿,旦那。”
然後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年輕人忽然撲過來希望我指點迷津。
“大師,求求你告訴我應該怎麼做。”對方大着舌頭問,身上一股酒氣。
現在還是白天啊,就開始喝酒。這酒氣實在是難聞。
是真的過得很不容易啊。一想到未來我也會成為為生活奔波的一員,就感覺到心累啊。但是,我才不要大白天就喝酒,那樣子太難看了。
還有……我長得有那麼老嗎?忽然就有點傷心。哪怕我知道自己隻是普通人長相,但是不是有句話說,男孩子收拾幹淨了,看着還是挺清秀的。
“你的長相并不傷人眼睛。”看,我傷心到都出現幻覺了,绫辻居然開口安慰我了。
“别聽他瞎說,春和同學長得很可愛。”鳳秋人點頭肯定。
“噗,我知道我長什麼樣啦。”我笑起來,男孩子不是都是那樣嗎?收拾一下應該都能見人的那種長相。鳳和绫辻的長相則應該是屬于出衆那一挂的。
绫辻:他真的認為自己長相平平無奇?
鳳:春和同學審美點偏科,他能輕易發現生活中自然的美,但人臉需要超過一定值的美貌才會被他注意。
不過現在要解決的是抱着我腿哭的年輕社畜,我真的不是什麼大師……為什麼會被這麼認為啊?
“在人世間行走就好像是走在冰天雪地裡,不,也不能這麼說,你在踏出家門口的時候,自認為全副武裝地向冰雪出發了。”
“起初你還頗為享受腳下裹着厚厚棉布的觸感,雪仿佛也多了幾分柔軟。”
“但是漸漸的,漸漸的,你的指尖冰涼,你想着早知道買一副更厚一點的手套了。”
然後是腳。
接着是全身。
你沒有做好準備。
冰冷徹骨的體驗。讓你想回到溫暖舒适的家。回頭看,來時的足迹依舊清晰可見。你知道沿着足迹往回走,你就能回到溫暖的舒适區。隻不過回去的路同樣艱難。
過去的逃避,自以為偷懶成功,最終生活都會反饋到你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