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斯同時嗤笑,立時構想一把鍵盤,并敲下按鍵B。
亞瑟·摩根即刻随之收槍,旋即,頭低下,腰側過,雙臂曲起,手指靈巧地去解背包搭扣。
“該死的!”亞瑟咒罵,嘗試奪回控制權,但他的手已經深入背包内部,“你在搞什麼鬼!?”
古斯輕描淡寫地答:【如你所願,變出來。】
他刻意選擇了一份百裡香羊排肉,一份不該出現在這惡劣環境、也沒有哪個正常人會直接塞進包裡的食物。接着,亞瑟真的把它拿了出來:
取自羊肋、切成斧狀的兩隻法式小切,此刻被亞瑟的手握成一把,每一隻都呈現出遠比遊戲建模更誘人的焦褐。
它們的表面點綴着深綠色的新鮮百裡香,細密的油脂紋路在肉質中交織,陣陣熱氣挾肉香在寒冷的空氣中緩緩擴散,仿佛才從烤盤上取下不久。
亞瑟皺起眉,眼睛懷疑地瞥向自己那個破舊粗糙的皮革包,喉結卻在誠實地滑動。當古斯控制他的手将羊排送到嘴邊,他才驚醒一般猛地側頭:
“見鬼。拿開。”他嘶着嗓子咒罵,“這是什麼巫術?我怎麼知道這玩意不是一堆長滿蛆蟲的腐肉?”
【一個簡單的事實,亞瑟,】古斯嘲笑道,【眼下這個溫度,就算是蛆蟲也該凍成冰棍了。】
“那這把肉是從哪來的?我可不記得自己打過羊,這該死的雪山上連隻兔子都找不到。”
【這個嘛,就當是我的一點小把戲。】古斯慢悠悠地說,【你缺少補給,而我不僅能給你新鮮的烤肉,還能給你罐頭、餅幹、咖啡,以及傷藥。但亞瑟,有價值的東西從來不是免費的。】
亞瑟冷哼一聲:“行啊,我懂你的意思。說吧,你想要什麼?”
【吃掉這份羊排。】
“隻是這樣?”亞瑟挑起一邊眉毛,“你可真是個慷慨的幽魂。”
【我想到新的再說。】古斯笑了笑,【别急,亞瑟,我們會有很長的路要走。】
金褐頭發的高大男人眯起眼睛,慎重地打量着手裡羊排,仿佛在權衡利弊。“這裡頭沒下藥吧?”他咕哝,“我可不想在這鬼地方昏過去。”
話是這麼說,他還是毫不猶豫地咬上了食物。古斯調整鏡頭,看着亞瑟的眉頭先是皺得更深,旋即舒展。那雙晶藍的眼睛微微睜大,手指則在收緊。他的喉嚨深處滾出一些低沉而滿足的音節,緊繃的肌肉也顯露出放松迹象。盡管他似乎在努力掩飾,但他明顯開始享受。
【如何,亞瑟?】古斯故意問道,【是否比你預想得要好?】
亞瑟沒說話,繼續撕咬,咀嚼,吞咽。直到最後一口解決,他才用袖子随意擦過嘴,擡起頭直視虛空,目光銳利如獵刀:
“好吧,的确不賴。我還要做什麼?再吃一份?”
【急不可耐,嗯?不過我喜歡你的态度。】古斯玩味地說,【我想要待在你的身體裡,掌控你。】
“掌控?”亞瑟的聲音瞬間冷下,啐出一口,“你這見鬼的惡魔,你不是已經在操縱我了嗎?”
【啊,别激動,摩根先生。我隻是在跟你陳述事實。你得承認,我好歹先通知了你。在這片蠻荒之地,這可算得上相當紳士了,不是麼?】
亞瑟冷哼一聲,手不自覺地摸向腰間的槍套:“紳士?哈。我見過的紳士個個都是衣冠禽獸。少在那兒裝模作樣。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說過了。】古斯歎口氣,【掌控。操縱。】
他想象着,自己猛地敲下遊戲中代表前進的W。
鏡頭正對着的亞瑟立即像被電打了那樣繃起渾身肌肉,原本放松的身體瞬間如滿弓蓄勢,宛如一頭準備撲擊的美洲獅。
“什麼鬼——”亞瑟剛開口,話音未落,他的腿肌收縮,長靴蹬地,右肩對準前方。繼而,“砰”地一下,仿佛在執行一次搶劫任務,他重重地撞開了面前搖搖欲墜的木門。
朽爛的木頭不堪重負,門闆應聲而碎,木屑如雪花般四濺。刺骨的寒風夾雜着雪粒撲面而來,亞瑟的長外套在身後獵獵作響,皮革和金屬配件相互碰撞,發出清脆響動。
【哇哦。】古斯驚歎,【你的肌肉記憶這麼暴力嗎?】
亞瑟踉跄幾步,勉強站穩,轉身憤怒地張望四周:“你這該死的雜種!你以為你在幹什麼?玩某種該死的馬戲表演嗎?你——”
【有人來了,亞瑟。】古斯不慌不忙地打斷他,【我提醒過你。接下來,你是讓我操作,還是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