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夢回,秦上杭感覺胸口有些悶,他睜開眼睛才發現本來在他懷裡的小兔子此時已經跑到床尾去了。
小兔子的睡相好像有點不好,上床到現在,已經在他的床上遊了一晚上。
秦上杭垂眸望着踩在自己胸口的那雙白皙的腳,輕歎了口氣。
那雙能被他一把攏住的腳丫,還在他胸口無意識踩着,不知道是夢到了什麼。
秦上杭剛想伸手去抓他的腳踝,不料小兔子突然發力,秦上杭隻覺得胸口一悶,什麼東西從床上骨碌碌竄了出去,“咚”得一響。
小兔子把自己蹬飛了。
秦上杭額角一抽,連忙起身查看。
黑暗的房間裡,黎寶捂着摔疼的胳膊,一臉茫然地從地上坐了起來。
他夢到自己在玩蹦床,還以為現在依舊在夢裡。
可手臂太疼了,他揉了揉眼睛,在黑暗中快速打量着環境,直瞧見床上睡着的秦上杭,才發現自己根本沒在做夢。
床上男人的呼吸平穩,自己又被脫掉了鞋襪,種種迹象都表明,他昨晚和一個alpha睡在了一張床上,或許還發生了點什麼?
不然他的屁股怎麼會那麼痛!
“啊。”
想到這裡,一股熱意直沖到黎寶的天靈蓋上。
他拿起自己放在床尾的衣服,飛也似的逃了出去。
房間在黎寶雜亂的腳步聲過後,瞬息安靜。
秦上杭睜開眼睛,四周空無一物,隻有胸口還印着小兔子踩出來的紅撲撲的腳印。
再睡不着,秦上杭起身去拉窗簾時,瞧見小兔子跑得匆忙,在床邊落下的一隻襪子。
他撿起來用手指丈量了一下,發現那隻襪子和他的比起來,小得可憐。
秦上杭蹲在地上,提着那隻半大的襪子瞧了一會兒,忽的掩面笑得愉悅十足,隻覺得發現了有趣的新事物般振奮,笑得眼角濕潤。
*
淩晨的山風在耳邊呼嘯而過,夾雜着空氣中潮濕因子,幾乎打濕了黎寶的發尾。
他匆忙從秦上杭的房間逃竄而出,找不到出大門的車子,光是在花園裡就跑了許久許久。
一直等到早晨,天光破曉,黎寶才回到小貓的診所門口。
他摸了摸口袋,松了口氣,幸好鑰匙沒跑丢。
放松下來的他,心跳還在猛烈撞擊着胸膛,這種感覺在他鑰匙還沒插進門裡,卻推門而入的那一刻達到了頂峰。
診所的輸液室裡,小貓正坐在那把藍色的椅子上,眼睛熬得紅紅的,緊緊盯着他。
“啊!”
黎寶又被吓了一跳,瞬間坐倒在了地上。
“啊什麼啊,”小貓厲聲道,“哪裡鬼混去了?!一個晚上不回家!”
黎寶和小貓合租,兩室一廳,昨晚黎寶沒回去,通訊器又關閉,根本聯系不到對方。
小貓睡到一半還是覺得不對,就算黎寶出去賺外快,也不該把通訊器關了,想着還是跑出來找了,擔心了一晚上。
小貓原本想再罵他兩句,然後說以後再這樣,自己才不會再跑出來找他,沒曾想睜着眼睛打量了對方一番,卻看見他衣衫不整的。
還有一隻腳,沒套襪子。
作為醫生,他一下警覺,慌忙站起來查看,“黎寶……”
跑了一個早上的黎寶,在小貓語氣緩和下來後,仿佛被抽空了力氣。
他哇一聲,撲倒在地,腿軟得挪不動半分,嗓子被風割得劇痛無比。
見他這樣,再多責備的話都隻能往回咽,小貓連忙上前,緊緊握住了黎寶的手,“别哭,發生什麼事情了,你慢慢說,我給你做主。”
“嗚嗚,”黎寶把腦袋擱在小貓肩膀,顫顫巍巍地在小貓耳邊嘶啞着嗓音道,“俺不中了。”
“水……給我水……”
“……”
早晨黎寶慌不擇路地從秦上杭那裡跑出來,跑了一段路才想起來要坐車。
早知道他有這種實力,今年的星際馬拉松他也參加了,說不定還能拿個第一名。
喝了水休息過後,黎寶舒服了很多,隻是煙嗓子還在冒煙,腥甜得難受。
今天來診所看病的棘手病人不多,黎寶可以先在休息室裡休息。
他翻了個身,手不自覺地摸上了脖頸處的腺體,那裡沒有被觸碰過的痕迹。
他和小狗好像真的也就是躺在床上單純蓋被子純睡覺。
小狗肯定是看自己叫不醒,所以才好心收留的。
黎寶為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愧疚,對方應該是看自己睡着了,怕自己着涼。
而且對方連臨時标記都不肯立馬就給,還得重新促進促進感情才行,更何況是那種事情……
黎寶歎了口氣,又歎了口氣,拿出通訊器調出秦上杭的界面,想給對方發個消息或者通知一聲,又不知道該怎麼起頭說這件事好。
總不能實話實說。
想着還是晚上去的時候買點水果,再給男人送去,雖然對方好像也不缺……
診所今天沒有需要黎寶幹的事情,畢竟請小兔子無痛治愈也是需要花大價錢的,一般小病,請普通醫生看看就好。
臨近傍晚,來看病的人少了很多,輸液室裡,隻有一個正在輸液的beta,和一個看起來是beta朋友的omega。
因為沒有顯出本體特征,并不能看出是什麼小動物,黎寶隻能聽見他們在憂愁地談論着一些瑣碎的八卦。
平日裡黎寶還能湊過去跟病人們聊兩句,但今天不行,他得去找秦上杭賠不是,便趕緊把醫療垃圾處理了。
“我今天晚上可能也要晚點回來,”黎寶怕小貓又睡到一半來找自己,先給他吃了一顆定心丸,“我通訊器這回充滿電,也把音量放大了。”
小貓哼了一聲,沒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