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至少獨居了有好幾個年頭了!!
家居的顔色是單調的黑白灰,各種整整齊齊按顔色分類的收納格子,放在一起像是能玩消消樂。
洗手間裡,别說女生那些化妝棉卸妝油口紅了,她連一把梳子都沒看到!!
被“幸福”這種情緒充斥胸腔的周予然,像是被自己的好運給打敗了一樣,再次把這輩子最難過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才能勉強壓下唇角。
“周予然。”
謝洵之端着水杯,懶憊地靠在流理台上,看着仍舊站在玄關口一動不動的她。
在鋪天蓋地的愉悅裡回過神。
周予然:“啊?”
“你剛剛想說什麼?”
他抿一口蘇打水,倨傲的下巴微微揚起。
白襯衣頂端的玳瑁紐扣抵在他的喉結,随着喝水吞咽的動作上下滑動,斯文楚楚裡漫不經心的漠然也顯而易見。
寬肩窄腰,胸膛随着他的呼吸起伏輕微擴張又收斂,明明舉手投足皆是克制的冷意,可偏偏看着又莫名很欲。
“啊?”
被柔光下的美色暈眩到的周予然有短暫的大腦空白。
“你話講了一半,你不是說其實,‘畢竟你其實’後面是什麼?”
謝洵之說話的時候,仍在審慎地打量她,或者,觀察她。
周予然努力控制着忍不住上揚的唇線,紅着臉鎮定地将垂落在臉側的發絲别到耳後,溫柔地夾出了她的總結性陳詞。
“……畢竟其實我也沒有那麼保守。”
我的未婚夫,兩個字——完美!
謝洵之靜靜觀察了周予然好幾秒,确認她雖然臉紅,但至少神智還算清醒。
最基本的指令和交代都能聽得懂,一些家居電器的使用也完全能記得住。
除了偶爾紅着耳朵不怎麼敢看他以外,也找不出其他反常。
他懶得再深究她時不時的期期艾艾,但同住一個屋檐,他跟她男女有别、身份有别,最好在一開始就劃清界限。
“這間公寓可能有點小,我平時一個人住沒問題,但如果是兩個人,時間久了,多少還是有些不方便。”
暗示點到即止,有些話講得太明反而不禮貌。
周予然愣了一下,很自然地就順着他的話往下問:“那是不是要換一間更大一點的房子才好?”
謝洵之淡聲敷衍:“到時候看吧。”
惜字如金的神态,像是多的信息也懶得給。
周予然認真琢磨了一下他話裡的意思,終于後知後覺地品出了點不一樣來。
不是吧?
不是在告訴她,他在考慮換婚房了吧??
這麼快就要結婚了嗎?
不再彼此觀察一段時間??
怎麼辦,她債還沒有還完的情況下,結婚的話,自己的債務會不會連帶也背到他身上?
但他看起來,好像對那200萬的債務,其實也不是那麼在意?
周予然糾結再三,在是否要盡快結婚這個問題上來回搖擺,但對方未雨綢缪的想法實在令人感動——畢竟,他的未婚夫在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什麼叫“患難見真情”!
“我都可以,我聽你的。”
隻要一涉及到結婚相關的話題,周予然的臉紅都控制不住。
“但是,在搬家之前,我得先跟外婆說一聲。”
她需要問問外婆的意見。
搬婚房就意味着領證結婚,從婚姻平等的角度而言,周予然私心還是不想那麼快。
畢竟,她是奔着結婚的目的跟他在一起的,不想讓他覺得是自己在占他便宜。
“随你。”
謝洵之坐在沙發上,點開平闆的oa系統開始處理耽誤了一天的公務,
聲音也是冷冷淡淡,一副無所謂的事不關己。
“……”
未婚夫樣樣好,英俊守時、潔身自好,除了對她不夠熱情以外,周予然就算舉起放大鏡也在他身上挑不出毛病。
但是高冷又有什麼錯呢?
他不過就是一個标準的東方男人,隻懂得含蓄且隐晦地向她表達愛意和發出床位邀請而已。
她從小接受的西方教育,教會她最多的就是包容以及落落大方的主動。
總而言之,勇敢的妹寶先享受世界!
她現在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明日新婚的快樂伏筆!
“哥哥。”
謝洵之擡起頭,看到周予然又紅起臉,不明白她在做什麼心理建設。
“……?”
“你剛剛買拖鞋的時候,有,有順手買那個嗎?”
謝洵之皺眉想了一會兒,問:“哪個?”
周予然咬了咬下唇,耳朵燒得更紅了:“就是,那個。”
再開口解釋的時候,連聲音都低了下去。
“還是家裡本來就有啊?”
“哪個?”
謝洵之不耐地冷着聲線又追問了一遍,然而對上周予然已經通紅到像煮熟螃蟹一樣的臉,想到某種可能,他眉頭皺得更緊:“你是不是,來例假了?”
周予然:……?
例假?
為什麼會哦!
懂事的姨媽才不會在她不需要的劇情裡出場!
但你這副雲裡霧裡的樣子,是不是也太裝了點?
主要是,這種事情怎麼還要女生主動提的啊?
所以你到底想不想跟我結婚的啊?
誰家好人都約未婚妻同居了,卻不做同居準備的啊?
周予然想到這裡,有些悶悶不樂。
于是,她雙手抱胸,即使是居高臨下的提醒口吻也帶了點挑剔的不快。
“既然都住在一起了,你總得準備點雨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