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洛斯觀察了一下,他的黑眼圈更加嚴重了。也許是精神融合過的緣故,休洛斯能敏銳察覺到他身上氣味的變化。
——從情緒飽滿的懶惰轉向了情緒頹廢的懶惰。
“你昨天幹了什麼,雄主?”
休洛斯眼眸沉沉地看着他。
“我……?”白卻擡起頭,眼皮耷拉着,他努力想拿穩筷子,“我在半夜、和别蟲通話……”
話說出口他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麼,清醒過來。
糟糕,我怎麼能說實話。
休洛斯的嘴角勾起,但臉色已經不太好了。
半夜和蟲通話……他可不會認為一隻雄蟲半夜和蟲通話通到連覺都不睡了是為了什麼正經事。甚至還主動提出要分房睡。休洛斯什麼都明白了。
“哦?”他放在桌子下的手捏斷了不鏽合金制作的筷子,“是哪隻雌蟲呢?”
“身份和等級如何?好看嗎?”休洛斯已經自顧自地問上了,“還是說他很溫柔?賢惠?是你們雄蟲最喜歡的那種雌蟲?嗯?”
“不是的,休洛斯。”白卻頭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他被休洛斯問懵了,“是網友啊。”
誰知這話更讓休洛斯的笑容擴大。
“隻是網友都讓您這麼着迷,連最愛的覺都不睡了?您可是為了睡覺都能夠兇我這個雌君的類型。”
什麼?白卻一臉無辜地舉起手,“我真的沒有兇你,我隻是——”
“我知道。”休洛斯打斷他,“我隻是個等級低下的雌蟲,當然沒有資格影響雄蟲你娶别的雌蟲。我不夠漂亮,不夠聰明,同樣也比不上他們騷,半夜還打電話騷擾雄蟲。”
“休洛斯……”
白卻有種被迫出軌的蒙圈,天知道他絕對清清白白,一個愛睡覺的普通小雄蟲又有什麼錯。
而且休洛斯哪裡沒有别的雌蟲騷了?
“我是和别蟲打遊戲。”白卻立刻想到了好理由,“新出的遊戲特别好玩,我拉着你玩?不要吃醋了。我沒有兇你,我睡眠時長不夠十個小時心情就很差。”
休洛斯卻一時沒有說話。他低頭盯着面前的飯碗看,眉頭蹙得緊緊的,眼神也很兇。
他說:“我沒有吃醋,我不是吃醋。雄主你誤會了,我從不吃醋,吃醋不是好行為。誰會吃網友的醋?更何況我從來沒有吃過什麼醋。”
白卻:“……雌君說得都對?”
休洛斯扯了扯嘴角,算是回應。他也意識到自己的火氣有點大了,不過“吃醋”這種小蟲崽才會有的行為,不會發生在他身上。他隻是對自己的東西有占有欲而已,他不想和别的雌蟲共用一根。
真的隻是這樣。
“雄主今天說沒有工作,又是什麼意思?”休洛斯低聲問道。
“哦,這個啊。”白卻輕描淡寫地咬了一口面包,“我被緊急停職了。”
“什麼?”
“軍部現在懷疑我是間諜。”白卻說,“懷疑我是太陽石派來水蠍座裡應外合的探子……什麼嘛。他們的争鬥幹嘛牽扯上我。”
“……”休洛斯眼眸微動,“太陽石?”
“就一個組織。我也不清楚什麼組織。莫名其妙,名字還很奇怪。我明明一直不問世事的啊。”
白卻把桌子上的番茄醬推遠,這是桌上第一次出現番茄醬,休洛斯發現白卻看見的時候輕微皺了一下眉。他不喜歡番茄醬。
做完這個動作白卻接着看着休洛斯的眼睛,紫眸透着清澈的光,連深色的璀璨瞳仁都一清二楚。
“休洛斯也不要誤會我,太陽石組織做的一切和我白卻·愛因斯坦沒有絲毫關系。我是被冤枉的。”
“我知道。”休洛斯被他的眼睛吸引了,連他具體在說什麼都有些聽不清,“雄主肯定是被冤枉的。”
“對,他們就是想把我們無權無勢的兩個平頭小老百姓趕出水蠍座,以此報複我說出他們陽.痿的事實。”
白卻抱怨,“害我停職沒法在辦公室睡覺。”
他垂着眼皮扮可憐找休洛斯要安慰,休洛斯揉了揉他柔軟的發絲,摸了滿手絲綢般,又找來發圈幫他把頭發紮了起來。
門鈴被按響了。
“您好,雄保會聯合反間諜警督處查案,請開門。”
白卻躺在休洛斯大腿上享受着膝枕,聽到這話輕輕擡起睫毛,用無辜受傷的眼神看着休洛斯。
休洛斯冷硬的心髒塌了一塊。他擡起頭,留給白卻一個硬朗鋒利的下巴線,說,“進來。”
最先走進來的是穿一身雄蟲禮服的琥珀,渾身靓麗奪目。他身後跟着兩隻長相不錯的貴族雄蟲,神色都有幾分倨傲。
其餘跟來的雌蟲們目光一直忍不住往他們身上瞟。
但這樣幾個“極品”,落入休洛斯的眼裡,全都是——該被分屍的臭蟲。
“白卻。”
為首的藍發雄蟲看向躺在雌蟲腿上“堕落”的銀發雄子。
“見到我,為什麼還不快過來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