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趙導終于不得不承認自己被這群嘉賓給擺了一道。怪他,還是太輕信這群人了。
早該想到前腳說要的他報仇的人,怎麼可能後腳就許願世界和平。是他太傻,被麻痹了神經,才導緻如今隻能看着他們玩一招釜底抽薪,遠遠看着他們在外邊放飛、潇灑。
就連幾人的跟拍攝像組,那群家夥都吃得比他這個導演好,這可找誰說理去!趙導隻能仰天長歎,想着争取下次長長記性吧。
他不知道的是,他身後的小張也在默默長歎,長了個記性——以後還是向着小蘇總些吧。跟着小蘇總,有肉吃。
此時别墅内長長的餐桌前坐得滿滿當當,氣氛熱鬧非常。
餐桌的前半段是幾位嘉賓們,往後則是攝像組。蘇書的司機虎哥也混在攝像組裡邊,正抓着塊豬手啃。
至于攝像機,早已被架起來,全方位對着嘉賓們拍。至于工作人員們,自然沒有入鏡。
蘇書眼巴巴地看一眼油焖大蝦,再看看自己貼着0K繃的手,默默放棄吃蝦的念頭。他夾了個鮑魚到碗裡,心滿意足地吃起來。
鮑魚剛吃下去,碗裡就突然多了一塊去了殼的大蝦。蘇書眼睛一亮,擡頭對旁邊的南榮棱甜甜一笑:“謝謝棱哥。”
南榮棱隻是點點頭,沒說話,手上默默剝着另一隻蝦。
這一幕看得陳宇昂一臉羨慕,他也想給小蘇總剝蝦。奈何位置沒選對,太遠了。
注意到他們互動的萬剛笑了,“還得是小南同志心細,知道書書不方便剝蝦。”
“他的手受傷我也有責任。”南榮棱說得一本正經。當然,内心如何想的興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鐘露城也看過來,大聲笑道:“小書可不是不方便,他打小就懶得剝蝦。要他動手,他情願不吃呢。”
“鐘伯伯!”蘇書不滿地叫住他,理直氣壯為自己辯解,“剝蝦太麻煩了,動不動就弄得一手油,有時候還會被蝦頭紮到。剝出來,那肉還不一定有一半多,不劃算。”
茉莉沖着南榮棱笑道:“瞧瞧,這才是他的真面目,小南你可别上當受騙了。”
南榮棱默默将剝好的蝦又放進蘇書碗裡,面上淡淡道:“好的。”
可謂是說一套做一套了,茉莉看得直搖頭,覺得南榮棱大概是沒救了。
蘇書倒是偷着樂,這哥們交得太值了!
他一點心理負擔也沒有,悄悄揪了下南榮棱的衣袖,又用下巴點點不遠處的衆多調料碟,“有點淡。”
南榮棱點點頭,“下個蝦給你沾點醬油。”
“謝謝棱哥!”小孩沖着他綻放出大大的笑顔。
鐘露城看得直搖頭,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這頓飯吃得大家夥都心滿意足,飯後還有甜點飲料等等。而桌子也有專人過來處理,于是大家便癱在椅子上,各自捂着肚子努力消化。
“誰能想到這主意是咱們一群人在洗手間裡花了五分鐘讨論出來的呢!”茉莉一陣感慨,“就是讓小書你破費了。”
蘇書擺擺手:“現在我是老闆,老闆的職責就是讓你們過上好日子,都是應該的。”
能讓大家夥吃得開心,玩得快樂,又能讓導演吃癟,給大家夥報仇,這次的策劃相當值得了。
雖然掏錢的時候有點肉疼,蘇書下意識摸了摸衣服口袋。那可都是他的私房錢呐!
南榮棱仿佛看透一切,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才緩緩道:“報複一個人最高端的方法,就是讓他眼睜睜看到你過得比他好上數百倍。這種套路,用在任何人、任何關系上都是适用的。”
蘇書聽得直鼓掌:“不愧是演遍總裁劇的男人!”
南榮棱笑容一僵,書書知道了?
所以,突然喊自己“陳總”這事,不是個意外更不是演戲?!
南榮棱隻覺得天都要塌了,還有什麼比你身邊人看過你演的腦殘劇更令人社死的事呢!他是不是該慶幸小孩還曉得給他留面子,一直沒拿來說事兒?
不過,南榮棱暗暗咬牙,看來他得考慮轉型了。不能一直在爛劇裡翻滾,書書會看的!
蘇書還不知道自己随口的一句話不僅暴露自己看過他棱哥的劇,并且還間接把他家棱哥引上正軌。小孩這會還興緻勃勃和大家讨論着趙導此時此刻的反應,恨不能有個鏡頭讓他們看到趙導的表情。
而遠方的趙導食之無味地啃了半天雞翅,終于挨到那夥人吃完飯散夥了。他心裡松了一口氣,可算不用再看着他們享受了。
他起身囑咐小張:“等會你守着,我去午休一會。”
然而還沒等小張應聲,監控器裡便傳來蘇書的聲音。
“導演,還在看嗎?”
他心裡又有了些許不祥的預感,忙擡頭望去。
隻見蘇書對着鏡頭笑得極為陽光,随後拉着其中一位攝像師把他招呼進别墅一樓某個房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