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安結束,太子妃回到側殿。
想到今日太子的表現,她問身邊的青竹:“你說,太子這是何意,難道真的一個也沒看上?”
她覺得這次選進東宮的妾室,每一個容貌都俱佳,太子怎麼就無動于衷呢。
青竹勸解道:“娘娘還不了解殿下,向來是清冷疏離,就算是心裡有中意的,想必也不會表現出來。”
太子妃微微點了點頭:“你說得對。那本宮就再等等,如若不然,沒法向貴妃娘娘交差。”
聽到此話,青竹嚅了嚅嘴,似乎想開口勸說太子妃什麼,但最後卻又欲言又止,什麼都沒說出口。
“殿下現在不是喜歡去葉良媛那嗎,其實也一樣的。”
太子妃微微搖了搖頭:“葉良媛不行,她家世太高,太子對她恩寵太過的話,誰知會不會成為下一個難對付的秦良娣,所以本宮這才想讓幾個新人,轉移一下太子的視線。”
聞言,青竹覺得自家主子說得在理:“娘娘說的對,是奴婢想岔了,隻以為葉良媛分了秦良娣的寵愛就好,卻忘了葉良媛才是最有可能成為秦良娣的人。”
到時候,東宮兩位家世高的良娣并立,自家娘娘的地位很容易受到威脅。
萬一再誕下皇長孫,那後果更是不敢想象。
太子妃的目光落在鏡中自己秀美的容顔上,神情落寞道:“你能想明白這一點就好,本宮是甯願位分低微的侍妾得太子看重,也不想家世高、位分高的威脅到本宮地位。”
青竹作為太子妃從家中帶進宮的婢女,對太子妃的過往知知甚詳,自然也明白太子妃心裡的苦楚。
要不是為了身後的趙家,太子妃何至于如此委屈自己,走到這步田地。
“娘娘放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青竹低聲道。
“嗯……”太子妃微微點了點頭。
但她心裡無比明白,好起來是不會好起來的,她現在也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罷了。
……
葉良媛一路悶悶不樂地回到自己所住的棠梨宮正殿。
今日太子妃的做法,讓她恐慌又緊張。
“如意,你說殿下會不會看上了她們其中的一個?”葉良媛開口詢問從家中跟随她一同入宮的如意。
“這……”如意神色略有些遲疑。
“主子也瞧見了,殿下可是全程都沒有多餘的動作,是不是主子想多了?”
葉良媛卻是微微搖了搖頭:“哪裡是我想多了,你也瞧見了,太子妃有意擡舉新人呢。”
而這些新人,很有可能分走她的寵愛。
之前的時候,她還傻傻的以為太子妃對她看重着呢,可今日的一幕,讓她一下子清醒了。
如意沉思片刻,柔聲勸說道:“主子,咱還是想開些吧。殿下是誰,是一國儲君,這些入宮的新人,殿下早晚都要寵幸,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是啊,她們早晚都要成為殿下的人。”葉良媛喃喃道。
她臉上明顯帶着幾幽怨,語氣卻又充滿幻想道:“要是殿下不寵幸其他人就好了。”
聽到此言,如意也不知該說什麼話勸說自家主子了。
太子不召幸其他妃妾,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殿下是誰,是國之儲君,是未來的帝王,日後,東宮的女人隻會比現在更多。
自家主子真是糊塗了,怎麼會生出這種想法呢。
“東宮日子還長,主子還是早早想開些為好。”
“哎……”葉良媛低低歎了一口氣:“想不開又如何。”
她就算想不開,也擋不住太子去其他女人那裡。
更何況,她上頭還有比她位分更高的太子妃和秦良娣,她也隻是有些患得患失罷了。
……
要說今日最不甘心的是誰,自然是胡承徽莫屬。
她原以為自己位分不錯,家世也可以,太子會對她另眼相看。
再不濟,對她多說兩句話也好啊。
沒想到,最後竟然跟那些位分低微的昭訓奉儀,落得個同等待遇。
這讓胡承徽心裡如何接受得了。
所以,她下定決心,一定要讓太子注意到她才行,不管用什麼辦法。
要不然,她可真成了這批新人中的笑話。
……
回到漪蘭殿,柳珺瑤在草草吃過早膳之後,就躺回到寝室的床榻歇着了。
而且還将身邊伺候的青芝等人都支了出去。
她現在應該好好想一想,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或者說,是接下來在東宮以後的日子該如何過了。
說實話,東宮美人衆多,如果她老老實實呆着,也不是不能蒙混過去。
怕就怕,太子現在會召她侍寝,認出她來。
而那件事情過去的時間,距離現在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也才兩個多月。
那她現在是不是就要刻意避寵,也許這樣便不會被太子注意到。
可是柳珺瑤也知道,這寵不是她想避,就能避過去的。
你就說,用生病的借口避寵吧,肯定需要請太醫診治。
就算她不想請,主位謝良媛為了彰顯賢惠大度,也會幫她請。
更何況,她一進東宮就生病的話,多少會讓人覺得晦氣,這很不利于她日後在東宮的發展。
所以,這個生病的法子,不到萬不得已,肯定是不能用的。
柳珺瑤想來想去,有些犯愁了,隻能先走一步看一步,再做打算。
……
随後幾日,柳珺瑤的日常就是到正殿給謝良媛請安,再由謝良媛帶着她們到永春宮給太子妃請安。
當然,這中間肯定少不了妃妾之間你來我往的明争暗鬥,針鋒相對。
也讓柳珺瑤察覺到,東宮表面上看似風平浪靜,底下實在暗潮洶湧。
比如太子妃和秦良娣之前的不對付,蘇良媛看葉良媛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