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顧淵緩步走入齋房,側身看向十一,“都安排好了嗎?”
“大人,一切順利。”十一低頭。
“二皇子一向是個沒腦子的東西。”顧淵垂眸,聲音淡淡,“這次盯上雲家大小姐,倒也算是他開竅了。”
二皇子和南宮珏之間的針鋒相對維持了許多年,明面上勢力一向均衡,隻是近日裡,二皇子狠狠栽了幾個大跟頭。
有些人自然能發現,那些事都是雲家那位小姐回京之後發生的。
但對方顯然對雲凝的重視程度還不夠,他隻是将雲凝當作一個引子,針對的人是雲凝關系密切的南宮珏。
若是此次行動成功,自然是大獲全勝,若是行動不成功,那便直接将矛頭推脫到雲凝身上,針對雲凝而起的伏擊和針對南宮珏而起的伏擊,這兩者可是完全不一樣的概念。
因此,被勒令在寺廟中靜養的白月就成了一個完美的幌子,她與雲凝素來不和,雲凝更是她靜養在寺中的起因。
隻要稍加挑撥,白月那個沒腦子的自然會如他們所想的那般,主動将雲凝引入伏擊地點之中。
窗外的麻雀撲騰着翅膀,從窗外沖入十一懷中,十一吓得連忙護住了它,麻雀的腳上捆着信筒。
“怎麼了?”閉目養神的顧淵看向十一。
十一拆下信筒,開口道:“是時家那邊傳來的消息。”
這個時候傳信過來,難道是那個林安樂已經對時家大小姐下手了嗎?
他掏出紙條一看,頓時睜大雙眼。
紙條上言簡意赅的表明了她的行動計劃——時家大小姐最近總是往寺廟裡跑,她準備趁這個機會對她下手。
嗯,沒錯,就是今天,就是這裡。
顧淵看見十一那難以用言語難以描述的表情,有些疑惑:“林安樂傳信來說什麼了?”
十一默默複述了一遍紙條上的内容。
“林安……血魔還真是挑了個好時候,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碰上。”
名字還沒說一半就感受到一陣冷意的十一連忙改口,硬生生換成了那個讓他眼饞不已的代号。
“大人,要不要我去打探一下消息?”
顧淵一言不發,冷淡的看着前方飄渺的香爐。
看着自家老大這副表情,十一覺得自己有些大驚小怪了,就算對方去了那裡又怎麼樣呢?他剛才居然覺得老大在擔心對方,真是想多了。
“希望他們别碰上吧。”十一歎了口氣,“就她那功夫水平,要是碰上了,我都怕那群人為了滅口把她一起弄死,輕功都不會,也不知道能不能跑掉。”
他對這女探子的觀感不錯,人挺有意思,自然不希望她就這麼烏龍地送了命。
正在思索着要不要自己私底下去看情況的十一聽到了身邊傳來的動靜。
擡眼一看,顧淵正大步向門外走去。
“大人,你這是?”
“散步。”
十一滿頭霧水的看着外面漸晚的天色,這種時候散哪門子的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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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甯進行了一場酣暢淋漓的輸出,在她的口中,白月簡直就是舉世無雙小白花,而相對的,雲凝等人不原諒白月簡直就是天理不容。
韓延面色難看,幾番插不上話來,他憂心雲凝,轉頭一看,雲凝和南宮珏卻是一番難以描述的表情,看起來似乎不怎麼生氣。
但這話聽着怎麼可能不生氣呢?雲凝一定是被這家夥給氣傻了!
“夠了,别以為我不敢動手!”韓延氣急,對面前這個閉着眼睛扭曲事實的人,他根本找不到罵出口的機會。
能罵的點太多了,反而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看着韓延那氣急敗壞的表情,時甯那叫一個心情舒暢,啧啧,旁觀的人都氣成這樣,雲凝肯定也氣壞了吧?
“怎麼,你還想動手?”時甯十分硬氣,因為她知道韓延不是個會打女人的人。
就是真動手了她也不怕,她有痛覺屏蔽插件。
懂不懂什麼叫開挂啊!
時甯話音剛落,一支疾馳的箭矢擦着她的發飾,射入廢舊亭子的支柱之中。
她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向韓延:“真動手啊!”
玩這麼大呢?
打兩下她能接受,畢竟活該,這看起來是奔着要她命來的啊!
箭雨飛馳直下,在場人臉色驟變,韓延下意識的護向雲凝,聽到時甯脫口而出的話,他轉頭反駁了一句:“你沒問題吧,這怎麼可能是我幹的!”
“别争了,有埋伏。”雲凝皺眉,語氣急促道。
輕而密集的腳步聲逼近,在場衆人反應各異,南宮珏和韓延率先護住雲凝,想掩護她先離開這偏僻的樹林,白月愣愣地在原地站着,不知道事情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時甯最初有些懵,随即反應過來,這怕是又進入重要劇情點,她得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這事怎麼看都是沖着男女主來的,和她沒關系,她找個地方避一避就沒事了。
時甯還沒來得及躲,雲凝一個閃身,護在她身前,反手掏出短匕,斬斷了射向她大腿的箭矢。
“趕緊走!”雲凝看向一臉不可置信望着她的時甯,拉住她的胳膊,轉身向樹林深處跑去。
南宮珏和韓延在他們身後斷後,可對方人數衆多,盡管他們攔下了大多數,仍有漏網之魚随着雲凝逃跑的方向追逐而去。
雲凝沒有順着山中被人踩出的小路逃跑,她中途扭轉方向,拐進了人際更荒涼的樹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