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變得面目全非，她卻一如當年。

“就今晚吧。”顧卿洲斂下眸，颔首道。

白然點了點頭，把自己為數不多的東西都收拾了起來。

能住到更好的地方去，她當然是樂意的，甚至說都找不到理由去拒絕，更何況，在剛剛的顧卿洲出手時，她也從對方身上找到了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她搖了搖頭，說服自己不要想太多。

既然妖管局的任務是維護人妖和諧共處，那她享受妖管局的待遇也是理所應當。白然不會在物質生活上虧待自己，也不會因此而感覺不好意思。

她火速收拾好東西，和顧卿洲一起坐上了去妖管局的車。

顧卿洲所說的房子就在妖管局隔壁，是一個一居室，不大不小，對于白然來說剛剛好。

有廚房，有電暖，有電視，還有會自動掃地的機器人，這一切都讓白然驚訝壞了，如果不是因為顧卿洲手上有妖管局經過政府核實的文件，白然都沒辦法想象自己要在這麼好的地方過夜。

妖管局真的是個好地方哇嗚嗚！

大家都太善良了叭！

“我就住隔壁。”顧卿洲看她滿意，微微松了口氣。

他指了指白然面對面的房間，“這棟樓都是妖管局的，你可能會在這裡見到不少妖怪，但他們都不壞，是為妖管局工作的員工。”

白然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緊接着又問，“我需要幹什麼？”

“你就按照你平時的生活來就好。”顧卿洲平靜地道，還特地補充了一句，“盡量套一下願狐的話，我看那幫妖怪不會善罷甘休，即使你現在住在妖管局的宿舍樓裡，他們也會想辦法潛伏進來，所以我們隻需要等，引蛇出洞就好了。不過不用擔心，我們會保護你的安全。”

白然揉了揉懷裡的貓，一時間沒有答複。

這段話聽起來很耳熟，她似乎想起很多年前，也有個人這麼和她說過。

那個人高高瘦瘦，臉看起來很眼熟，他總是站在自己面前，并且告訴自己不用擔心，有師兄在。

可後來呢？

白然茫然得想。

師兄真的保護好她了嗎？

白然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她緩慢地開口，每個字都咬得很重，“請務必保護好我的安全。”

正準備離開的顧卿洲微微一頓，好半天才像是恍惚了一樣開口，“會的。”

白然嚴肅地點了點頭，巴掌大的小臉上寫着認真。

她确定把這事兒已經說完了之後，才放松了肩膀，彎着眉眼道，“那往後就有勞啦。”

顧卿洲沒有再說什麼，逃也似的離開了。

他知道自己呆的越久越克制不住，痛苦的回憶就像是潮水般将他淹沒，讓他窒息。

他想到白然剛剛的表情，再度不确定她的想法。

究竟是真的忘了，還是假裝不願意想起來呢？

這一刻，他甚至覺得白然如果是真的一無所知也好。

左右也并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