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睡了，你晚上也别熬夜啊。”尤學君打了個哈欠，“年齡上來了，還是早睡早起好點。”

尤願彎眼：“去睡吧媽媽，我等下也洗個澡就睡了。”

“好。”

次卧門關上，尤願望向茶幾上安靜待着的草莓，慢慢地擡腳走過去。

三分鐘後，她蹑手蹑腳地穿上自己的大衣，關上客廳的燈。

郁淩霜知道她喜歡吃烏梅番茄，她也知道郁淩霜愛吃草莓。

性格使然，郁淩霜很内斂，對興趣愛好的表現都不怎麼明顯，比如讓她學鋼琴她就會學，也不會說自己喜不喜歡讨不讨厭。

但如果桌上放着好幾種水果，她拿草莓的次數會多些。

尤願回想着這些，唇角一直往上翹着。

現在看來有車還是方便許多，跟郁淩霜離得不遠，開車沒幾分鐘就能到。

隻是她也禁不住思考，送草莓來這個借口會不會太淺顯了？好像也可以說得過去吧，她們關系那麼好。

是這麼多年的……好朋友。

迎着更為凜冽的晚風，尤願下了車。

沒一會兒，她就出電梯來到了郁淩霜的公寓門前，她都不知道郁淩霜現在下班沒有，這人有時候會加班到很晚。

她取出包裡的鑰匙，擰開門。

門縫裡透出細微的暖色光線，她松口氣，緩緩把門推開。

床頭的壁燈果然開着，床上也躺着一個人。

但郁淩霜并沒有轉過身。

是沒聽見動靜嗎？

尤願的疑惑在下一秒就得到解答，她的視線放在電磁爐架着的小鍋上，小鍋的一旁，放着兩個空的紅酒瓶，空氣中也有不能忽略的紅酒香。

“……”郁淩霜在家煮熱紅酒不叫她。

尤願關門換鞋洗手，慢慢走過去。

三十平的小房間，穿過小客廳就能到床邊，她繞過床尾，來到郁淩霜正對着的那邊。

郁淩霜看上去睡着了，隻是好看的眉毛皺着，神情看上去并不舒展。

夢見不好的事情了嗎？

尤願這麼想着，彎下腰伸出手。

她不愛看郁淩霜皺眉。

可還沒碰到人，郁淩霜的睫毛輕顫了兩下，睜開那一雙讓人容易沉溺的雙眸。

四目相視，尤願的手還懸在半空，她眨眨眼，僵硬地開口：“……我給你帶了草莓過來，很甜。”

她還是問：“怎麼一個人在家喝那麼多熱紅酒？還不喊我一起。”

郁淩霜沒回答，但在壁燈光線之下，能看見她的眼眶逐漸泛紅。

尤願見狀口吻焦急地問：“我說錯什麼了？還是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戰績可查，我曝光……”

後面的話尤願說不出來了，因為郁淩霜拉過她的手腕，把她往床上一扯。

她重心不穩跌了下去，還被郁淩霜給輕輕壓在身下。

“郁淩霜……”尤願喚身上人的名字，她不知道郁淩霜要做什麼，卻也沒有要推開的意思。

郁淩霜側過腦袋，沒看她，頭發掃着她的耳朵。

但骨節分明的右手覆上她的臉頰，過了會兒，用指尖輕緩地描摹她的下颌、鼻梁、眼皮……

最後有些發顫地落在她的眉間，在上面撫着。

尤願閉着眼，屏住呼吸，睫毛抖得厲害。

須臾，郁淩霜在她耳畔低聲歎息：“就你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