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清小弟看着自家老大搖搖欲墜的面子,趕緊挽尊道:“你跟我們老大踢了這麼久球了,還裝作不認識我們老大!”
秋深看過去,那個剛剛和自己踢球的人原來叫馮清,可能因為常常出來踢足球的緣故,他皮膚比普通人要黑一些,是健康的小麥色,頭發剃得很短,幾乎是個平頭。
秋深說:“現在認識了。”
“……”
馮清和小弟被秋深的話給哽住,每次看到他淡淡的一本正經感,他們都有一種無力的感覺。
陸郎在一旁輕笑出聲,說道:“也認識認識我吧,我叫陸郎。”
又來一個?這對秋深來說有點上難度了。
但他也不能說“不”,這樣就太不禮貌了,秋深點點頭,說:“嗯。”
但其實陸郎并不難記,因為他和其他人的領帶不太一樣。普通學生的領帶是深藍色,而他的領帶則是深藍帶着銀邊條紋,很特别。
陸郎似乎很會觀察人,秋深不過才盯了他的領帶幾秒,便被他注意到了。
“這個?這個是學生會特有的領帶,要不要加入學生會看看?我們學生會很歡迎像秋深同學這樣的人加入哦。”
他這樣的人到底是怎樣的人?
聽到“學生會”三個字秋深就已經覺得累了,自然也不可能想要加入,身上的汗水黏膩地粘在身上,讓秋深現在隻想趕緊回去洗個澡。
“不要。”
秋深拒絕完轉身離開,陸郎在身後笑容不變,緩緩道:“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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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深回到更衣室時,看見潘子文也在裡面,秋深沒有在意,更衣室旁邊設有公共的淋浴室,秋深因為黏膩地難受等不及回去宿舍再洗澡了,便決定去淋浴室内先沖一下。
潘子文忽然走到他身邊,低聲問道:“……馮清找你是有什麼事啊?”
“踢球。”秋深言簡意赅地說完,側身穿過潘子文。
好難受,好想洗澡。
潘子文很快轉身又跟了上來,語氣有些着急:“所以為什麼會找你踢球,你不是把他的包……”
潘子文說着意識到什麼,閉上了嘴。
秋深頓住了腳步,擡眼看他,桃花眼似要将人給盯穿一般:“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我……”潘子文和秋深對上視線忽地啞語了幾秒,暼開眼神後才恢複自然,“這件事早就傳開了,你沒來學校那幾天,馮清天天來我們班上找你。”
“哦,”秋深垂下眼,“不是我做的。”
“你跟馮清說不是你做的,然後他就信了?”
秋深糾正:“不是‘就信了’,本來就‘不是’。”
秋深再次側身離開,走之前還不忘說一句:“不要跟着我。”
“……”
潘子文看着秋深的背影沒有說話。
秋深進入淋浴室後,找了最裡面的一個隔間。
水從花灑頭淋下來,洗去了一身的黏膩,雪白的皮膚因為隔間裡的水汽蒸騰變成肉粉色,半個小時後,秋深關閉花灑,穿好衣服,要打開隔間的門,卻發現門被抵住了。
秋深還未來得及疑惑,一桶冰冷的水便從上方澆了下來。
才變得幹爽的身體被淋濕,水滴從秋深的發絲間大顆大顆地滴落,泛着薄粉的臉頰也在一瞬間變得煞白。
秋深面無表情地再次嘗試了一下隔間的門鎖。
外面的聲音有些幸災樂禍:“别試了,門都被我們堵住了,你打不開的。”
“你們是誰?”秋深問。
“你管我們是誰呢!”
“别怪我沒有提醒你,秋深,你别以為你稍微打扮一下,做出少爺的派頭來,就可以和盛哥比!”
他的聲音充滿了憤慨,仿佛秋深就是小說裡的惡毒少爺一樣,一回歸就會奪走原來主人公擁有的一切,而他就是正義的使者,來杜絕秋深這種小人的搞事。
若是盛卿知道了他的默默付出,一定也會對他另眼相待吧?
男生沉溺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冷不丁地聽到秋深的聲音:
“嗯,我不跟他比。”
秋深語氣冷靜地好像他才是那個跳梁小醜一般,可明明被淋了滿頭冷水的人是被關進了隔間裡的秋深!
男生咬了咬後槽牙,不允許這種不符合他想象的事情發生,他正想繼續說兩句警告秋深,秋深卻先他一步開口。
“所以,你們是誰?”
秋深的語氣還是很平靜,但是又不太一樣。
不知為何,男生忽地覺得剛剛秋深的話似乎隻是風暴來前最後的甯靜。
馬上,風暴就要來了。
不,這隻是錯覺。
優勢在他,他有什麼好怕的?
男生踹了一腳隔間的門,為了壯膽,聲音也變高了幾分:“你管我是誰?你隻要記住我的話就夠了!”
說完後,他吞了吞口水,觀察隔間裡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