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去了哪?”
暹羅丸正跟在殺生丸的後面揉着眼睛蔫巴巴的溜達,正困頓着,就聽見前面的兄長冷不丁的開口。
他整個妖一驚,頓時就不困了。
暹羅丸裝做什麼都沒發生的摸了摸自己的絨尾,疑惑的說:“去哪?我不是在和你一起休息嗎?”
殺生丸沒管他的鬼話,接着說:“你去找了父親。”
這回暹羅丸才是冷汗下來了,他撓了撓腦門,堅持覺得殺生丸就是在詐自己,“沒有啊?怎麼會,母親大人不是說了别去打擾嗎?”
殺生丸冷哼了一聲,沒再搭理他,直接飛上了天空。
暹羅丸還覺得他這幾天裝的有模有樣的,實際上早在幾天前殺生丸就注意到自己的弟弟整日裡心不在焉的。
昨天晚上殺生丸才有了一點睡意,就聽見了他弟弟衣袍摩擦的輕微響動,他閉着眼裝作不知道,在他弟弟剛飛走就悄悄跟了過去。
暹羅丸和犬大将的對峙他也都聽到了。
他就站在樹後面,看着父親把暹羅丸的刀挑飛到他身前的那棵樹上,直到暹羅丸氣憤離去,才先一步回來裝睡等蠢弟弟洗完澡回來。
兄弟倆又維持了一段尋找強敵對戰的日子,就遇到西國的信使來報,說龍骨精帶着一衆妖怪襲擊的犬大将,犬大将重傷的消息。
殺生丸的手頓時就按在了刀柄上,暹羅丸眼見着他哥要将信使斬成兩半,趕緊搶先厲聲說道,“父親在哪?快說!”
黑鴉信使戰戰兢兢的将位置報給兩兄弟,話音還未落就見兩位殿下朝遠處飛去。
一路上兩兄弟都沒說話,暹羅丸感受着耳邊呼嘯的風,心裡急的不行,又有一種難以置信的感覺。
犬大将的強大就像一座大山一樣,兩年前的那次短暫對決,他父親挑飛他的刀尚且輕而易舉,怎麼說重傷就重傷了呢?
盡管暹羅丸和殺生丸飛快的趕過去,但也還有些遲了。
他們到時隻能看見滿是殘屍的戰場,和殘留的父親血液的味道。
他們緊追着氣味的方向前行,最終在海邊見到了重傷的父親。
暹羅丸能聞到犬大将身上濃重的血腥味,感受到了他虛弱的如同風中燭火的氣息。
“父親。”
殺生丸的目光注視着父親腰間的鐵碎牙。
“它不屬于你。”犬大将背對着兩個兒子仰頭望着月亮。
今天是個無月之時,當月亮走到最高處的時候,就是妖族力量最弱的一天。
平常能很快愈合的傷口現在還在緩緩往外湧出鮮血,殺生丸沉默着注視滴落在地上的血迹。
犬大将平靜的說:“如果我不給你你難道會殺了我奪走嗎?”
暹羅丸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這是他瀕死的父親嘴裡吐出的話,“父親!”
他情緒激動的喊出來,“您該療傷——”
犬大将迎着即将消散的月光變成了巨大的白犬,刹那猛丸聯合龍骨精拖住他,他們想對十六夜動手——他必須趕回去!
“我要去守護我該守護的一切,殺生丸。”
暹羅丸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他爹一路撒着血飛走了。
他扭頭看了眼還站在原地的殺生丸,拽着他哥的絨尾就往天上飛,時間緊迫啊——他父親這會兒都看不見影子了!
暹羅丸找不到父親的影子,隻能跟着殺生丸追蹤父親鮮血的氣味向遠處急馳而去。
然而他們的速度還是比不上救人心切的犬大将,等他們到十六夜的宮殿時,整個宮殿已經變成火海。
暹羅丸瘋狂的妖力卷起狂風熄滅了大火,他們尋着氣味向廢墟裡走去,卻隻看到了插在地上被封印住的鐵碎牙,連父親的一根狗毛都沒有。
他難以置信的圍着氣味盡頭轉了幾圈,空氣中除了燒焦的斷木味道和一股熟悉又陌生的香氣之外一點父親的蹤迹都沒有。
暹羅丸睜大了眼睛扭頭向殺生丸求證,結果他一回頭就愣在了原地。
他親愛的哥哥真是個大孝子,此刻正站在鐵碎牙面前,将手放在了刀柄上用力試圖拔刀,結果被刀柄突然湧出電弧将手電出血來。
暹羅丸非常理解他哥觊觎鐵碎牙的心,但是現在這個時候弄什麼鐵碎牙啊哥!
刀又不會跑,但爹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