暹羅丸頭腦昏昏沉沉,手拄着刀忍不住顫抖,半跪在地上額頭抵在手上。
神久夜尖銳的笑聲吵得他腦袋鑽心的痛,暹羅丸感受到一種由内而外的擠壓感。
不是吧?這算奪舍嗎?
暹羅丸一邊痛着一邊想,他現在感覺自己就在和神久夜拔河,一時半刻也想不出這種情況怎麼辦。
站在暹羅丸身邊的殺生丸皺着眉看着被神久夜的黑煙籠罩着,神情痛苦的暹羅丸。
殺生丸的手指穿過黑霧,指尖撚了撚,他什麼都沒摸到。
似乎不是實體,殺生丸想。
他雙手垂落攥緊了拳,碰到了腰上顫動的天生牙。
殺生丸低頭看着刀,手握住了刀柄,将天生牙拔了出來。
這一刻他感受到天生牙傳來了希望被使用的渴求。
殺生丸看着天生牙顫動的刀身,和頭一次發出的微弱光芒,順着天生牙的意圖試探的刺向黑霧。
“啊——”
神久夜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具有強烈威脅性的氣息,還沒等想到是什麼東西能威脅到這個狀态的她時,就已經先感受到了天生牙刺進來的痛感。
神久夜尖叫出聲,尖銳刺耳的聲音差點讓暹羅丸握不住刀倒在地上。
他能感受到兄長的嘗試,可惜他現在眼前一片一片的黑,幾乎看不見身邊發生了什麼,隻感覺神久夜突然尖叫了一聲,緊接着身上就突然一輕。
那種來自靈魂的拉扯感突然就不見了,隻留下渾身針刺般一陣一陣的疼。
暹羅丸松了一口氣,他雖然看不見卻聽見了兄長拔刀的聲音,一定是兄長做了什麼。
殺生丸聽見哀嚎聲便知道天生牙對這種東西有用,再加上天生牙也不會對暹羅丸造成傷害,揮起刀來更加肆無忌憚。
神久夜從未見過這種詭異的兵器,她明明看見了天生牙砍到了暹羅丸,可卻沒有看見暹羅丸有一點傷口,反倒是附着在暹羅丸身上的她差點被砍成兩截。
神久夜在受傷的第一時間就從暹羅丸的身上退了出來躲避殺生丸的刀刃。
還好撤的快,神久夜心有餘悸的想。
殺生丸沒有顧慮,揮刀的動作飛快,既然他分辨不出哪裡是神久夜的弱點,那就全都砍碎!
神久夜難以進入暹羅丸的身體,又遇到了殺生丸這麼個天敵,當下也沒了和兩兄弟糾纏的心情,轉身就跑。
她将自己變成一大團糊在殺生丸的眼前,趁他沒看見斷尾求生,舍棄了大部分的身體,僅帶着稀薄的一絲逃走了。
她留下的黑霧飛速揮舞天生牙的殺生丸劈成數節消散在空氣中。
殺生丸看了一眼撒發着微光不停傳達着興奮情緒的天生牙,毫不留情的将它插進了刀鞘。
天生牙:……
暹羅丸聽着身邊消失了的動靜,雙眼空洞的側頭看向兄長的位置,撐着刀站了起來。
他現在什麼都看不見。
暹羅丸揉了揉眼睛,眼前隻有一些朦胧的光影,根本看不清東西。
殺生丸站在他面前,注意到了暹羅丸的異常,擡起他的下巴觀察他的眼睛。
暹羅丸明亮的金色眼睛和平常沒什麼兩樣,但顯然他現在好像失明了。
暹羅丸身上還疼的厲害,身形又些站不穩,隻能抓住兄長的胳膊,纏在手腕上的披帛搖了搖。
嗯?
他摸了摸之前從神久夜身上搶來的披帛,之前一直沒注意,這會兒摸上去才感覺到這披帛的不同之處。
這披帛摸上去像水一樣絲滑,入手溫和,暹羅丸竟然覺得暖暖的。
被暹羅丸捏住的披帛在他手上又晃了晃。
這回不光是暹羅丸感受的清楚,連殺生丸都看了披帛自己在動。殺生丸的手摸了下天生牙的刀柄。
暹羅丸沉思了半晌,将披帛解了下來,之前那個女妖好像叫它“羽衣”?
這東西似乎還有治愈的功能,那女妖還能用羽衣治療身上被他造成的傷口。
但是她念咒了啊……暹羅丸根本沒聽清女妖念的什麼咒,自然也念不出來。
暹羅丸感覺自己的頭更疼了,這跟藥在手上不會吃有什麼區别?
被解下來的羽衣輕輕落在暹羅丸的手裡,見他半天沒有動靜,又從他手上滑落。
暹羅丸下意識的抓了一下,羽衣絲滑的從他手中溜出,環繞在他身邊。
殺生丸看着似乎有自己意識的披帛,将天生牙又拔出來防備着它,他緊緊握着刀,警惕的盯着暹羅丸,關注他的狀态。
羽衣環繞在暹羅丸身邊又發出了那種淺粉色的光,光芒落在暹羅丸的身上。
羽衣的光輝留在暹羅丸身上,頓時身上的疼痛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他隻覺得現在渾身暖洋洋的。
暹羅丸眨了眨眼,眼睛卻依然看不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