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悄悄的走廊裡,漂亮的少年坐在輪椅上,手無意識地捏緊輪椅把手,前方是光屏,上面顯示着已然一片漆黑的直播間。
盯着黑幕,蘇長安吐氣,怒而關閉了直播間,退出了星網,也就錯過了那一排排“爆”頭條。
他心裡怒氣騰騰。
什麼叫已經寫好了遺囑?什麼叫财産都是我的?
一個個的問過他的意見了嗎,考慮過封策的感受嗎,到底誰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
聽了封謹這番感天動地的宣言,蘇長安很想隔着屏幕把封謹拽過來,扯着他的衣領怒吼。
但是他做不到,而現在他想要找到封謹也很難,星艦太大了。
唯一可以幫他的小護士也被他找借口給支開了,誰知道封謹竟然說出了這種話。
平息了一下怒火,蘇長安沉思片刻,決定……去睡覺。
經過一群記者的狂轟濫炸,他頭疼的厲害,還有......
那未知的活物還在他心髒裡!
蘇長安立刻打斷自己危險的想法,拒絕深度擴展。
尤隐太可怕了。
蘇長安憂心起來,他好像……告狀成功了?
忽略心中惴惴的不安,蘇長安緩慢前行。封謹給他安排了一個房間,他可以在那等菲洛迪雅。
蘇長安按照記憶中的路線轉過拐角,眼前突然伸出一隻手攔住了輪椅。
心髒驟然緊縮了一下,蘇長安渾身僵硬,汗毛倒豎,慢慢側身順着手向上看去,勻稱精幹的手臂,短袖長褲,一身休閑裝扮,穿在青年身上就像打光一樣讓人眼前一亮。
“尤隐——醫生?”
蘇長安暗暗驚心,沒有放下警惕,他可是超3S精神力,竟一點異樣也沒感覺到。
“小騙子,去哪?”尤隐微笑地看着還未痊愈顯得病弱可憐的少年,眸色深沉。
任憑心裡巨浪翻騰,蘇長安一霎的驚詫過後便是疑惑,他沒有糾結尤隐的稱呼,盡管這讓他有一瞬間的不安。
“尤隐醫生是來找我去做檢查的嗎?我确實感覺有些不太舒服,特别是心髒這裡。”
蘇長安先發制人,一派乖巧:“尤隐醫生的醫術真的很好,我還向元帥誇贊你了。”
少年邀功的模樣很是可愛,可尤隐不為所動,直勾勾的看着蘇長安。
心裡的不安越加強烈,蘇長安有些摸不準尤隐是看了直播來找他算賬,還是有别的原因來找他。
他鎮定地道:“尤隐醫生,我現在有點累了,如果沒事的話……”
“怎麼會沒事呢?你不是不舒服嗎,我來給你做手術啊。”
手術?蘇長安打了個冷顫,絲絲涼意從腳闆升起,他不是遇到個變态吧。
危急時刻,蘇長安腦袋轉的飛快,不經意地看向尤隐身後,片刻的怔然後,他驚喜地叫出聲:“封謹!”
尤隐臉上一直不變的笑容停滞片刻,扭頭看去。
機會!蘇長安用力掙脫尤隐的束縛,一個漂亮的轉彎,頭也不回地往前沖,速度飛快。
封謹怎麼什麼人都招進來,總不至于是識人不清。
蘇長安敢肯定封謹一定知道尤隐是個什麼樣的人,堂堂元帥,要是身邊有個不知底細的人,還是一名醫生,那不是笑話嗎?這元帥之位怕是也不會坐的這麼穩當。
十幾分鐘後,蘇長安一直沒聽見後面有任何動靜,也沒有精神力探察的波動。但他不敢松懈,沒有選擇意向的如同無頭蒼蠅一樣四處狂奔。
許久之後蘇長安停了下來,感覺有些不對勁。他轉了這麼久,竟然連一個人也沒看到,這很不正常。
之前他上來的時候,還碰到了好幾個軍官。
而且他還特意往不重複的道上跑,可這一路上别說人影了,連絲毫聲音都沒有。
正思索着,蘇長安後背一涼,直覺地轉過身。
青年優雅而散漫地靠在金屬牆上,一副等候多時的樣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蘇長安:“……”
如果告狀是種罪,請讓法律來懲罰他。
“我錯了~”蘇長安放棄了,喪氣地說。
少年渾身散發着頹靡的氣息,星辰般的眼睛裡細碎黯然的光芒緩緩落下,可憐巴巴的。
每當蘇長安犯了錯,他就這般望着對方,總能讓人心軟。
然而,蘇長安感覺尤隐好像更生氣了,隻聽尤隐冷嗤一聲,笑容滿面,十分溫柔:“跑什麼?怕什麼?你膽子可大的很,怎麼見着我就跑?”
“幹了壞事,看見你害怕。”蘇長安誠實地說,希望尤隐看在他誠實的份上,既往不咎。
但這話猶如微末火星點燃了炸藥桶,尤隐笑得更溫柔了,溫柔得讓蘇長安覺得瘆人:“長安真是乖孩子,總算說了句實話。”
“長安是在說告狀這件事嗎,可我問的不是這件事。”
“你說說,你還幹了什麼事,把那件事的細枝末節都告訴我,乖——”
溫柔的嗓音中暗含蠱惑之意。
尤隐邊說邊靠近少年,最後他揉着蘇長安的頭,親近地問:“還犯了什麼錯沒告訴醫生呢?”
“……大概有,我想想……”蘇長安感覺到尤隐有一下沒一下地摸摸頭,内心極度恐慌,心砰砰直跳,就算在審訊室被拷打逼問也沒這麼驚悚。
他覺得答不上來的話,尤隐估計是想把他頭擰下來做标本,畢竟老師同學們都特别喜歡誇他長的好看。
吓得蘇長安冥思苦想,可死活也想不出來自己還幹了什麼對不起尤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