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别沒事找事。”
被打攪的男人,惡狠狠的瞪着從巷口往這邊走的朝思暮,看着她手裡的長劍,多少有些忌憚。
這人看起來很不好惹,他本身也不是什麼能打的人,平白給自己惹事,不是好選擇。
朝思暮沒回應男人,随手剜了個劍花,砍斷一旁的木樁,神情淡漠。
晁憐望着朝思暮,恍惚中與記憶裡的那道身影重合。
“小朝……”
男人見來者不善,不肯輕易放過他,咬了咬牙,抄起一旁的火把,後腳一蹬,猛地撲了過去。
場景重現,朝思暮同那時的少女一般,揮劍之間,溫熱的血液從劍刃下的傷口中噴濺而出。
晁憐一時出神,朝思暮就已經把人殺了。
麻繩被砍斷,晁憐卻沒動,站在原地,十分迷茫的看着朝思暮。
朝思暮不想在這久留,上前正欲拉着晁憐離開,眼前卻閃過一抹寒光。
“放開小主,不然就殺了你。”
伍壬将長刀架在朝思暮的頸間,臉上的表情十分狠厲。
她找了小主幾日,更是帶着人将國師府給翻了個遍,可哪都沒小主的蹤迹,其餘人都在猜想,小主是不是已經遭遇不幸或者是被帶離這裡,但她不那麼覺得,她總感覺小主一定還在這城中的某處。
沿着内城往外城找尋,聽聞在這附近出現一個遊方大夫,設立診點,不收分文給難民看病,她就覺得稀奇,不免想到在國師府的時候,那裡的下人也會這樣做,她就一路尋了過來,本想是碰碰運氣,不抱什麼希望會遇見小主。
她趕過去的時候,那裡的人已經散了,但她聽見在不遠處有打鬥的聲音,沒想到真的會遇見小主。
小主被賊人給綁架,那個蒙着面的女人将賊人殺死就想将小主帶走,小主的神情卻不對,似乎不想跟那女人走,幾乎是一瞬間,伍壬便能斷定那蒙面女人就是潛逃的國師,閃身就将刀架了上去。
朝思暮感受着刀刃的鋒利,絲毫沒有畏懼之意,擡手從衣袖中甩出根銀針,紮在伍壬的手上,冷聲道:“在你動手之前,我會先殺了你。”
銀針紮在伍壬的手上,原本白皙的皮膚幾乎是在一瞬間,蔓延成一片灰黑,銀針上是淬着毒的,伍壬能感受到從手上往骨頭裡鑽的蝕骨疼痛卻依舊忍着,握着刀柄的手,不見任何退縮,甚至是往前壓了一寸,劃破那寸肌膚,看着鮮血從傷口溢出,繼續道:“我這條命本就是小主的,死不足惜,哪怕是我死了,能換小主自由,那也是值得的。”
血液繼續從朝思暮的傷處朝外流淌,伍壬的一隻手也徹底被灰色蔓延。
朝思暮微微眯起眼,猩紅的瞳孔幾經閃爍,最終還是暗了下去,松開牽制着晁憐的那隻手,
“我放開她,你又要怎麼做。”
劍拔弩張的氣氛,伍壬不見分毫手軟。
“殺了你。”
滿是霜寒的眼神像是抱着一種視死如歸的态度,朝思暮抿唇笑了笑了,任由刀刃在她的肌膚上劃開一道口子。
“殺了我,你也會死,你難道就不怕嗎?”
清冷的聲音攜着寒風拂過伍壬的耳畔,好似深海中的海妖在吟唱着古老的歌謠,誘惑人們做出一個順應它的選擇。
伍壬的神色依舊冷漠,絲毫不懼朝思暮的威脅,淡然道:“我的命本就是小主給的,為了小主死不足惜。”
随着鮮血流逝,朝思暮能感覺到身體在一點點失力,耳邊的哀嚎聲也在逐漸增大,吵的人心煩。
前些天在皇宮裡殺的那些人,在怨她,其中有幹淨的靈魂,身上并未背負過冤魂,殺了那種人,她會受到一定反噬,原本想做些什麼來抵消,沒想到剛死的那人,手上竟也是幹淨的。
陳久未跳動的心髒被纏上了鎖鍊,不斷收緊,那種感覺并不好受。
這副軀體受到的傷害,一時沒發愈合,若被殺死,重塑軀體又要耗費數年時間,以及被那些怨靈脅迫。
朝思暮看了眼晁憐,猶豫片刻,轉而繼續看向伍壬,輕聲道:“她吃的藥裡被下了毒,那藥需以我的血為引,定期服用來壓制毒性,若我死了,那她也會死,現在你還決定要殺我嗎?”
面紗被風吹起一角,伍壬瞥見朝思暮嘴角溢出的血迹,眉頭緊蹙,眼神依舊狠厲,但還是将手裡的刀放了下來。
“把解藥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