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遇宵前腳把照片發給鐘母,後腳照片就被發到了家庭群裡。
【永遠的公主:[結婚證jpg.]】
【永遠的公主:我們小宵領證了,以後就是有家室的人了!新婚快樂!】
【公主的騎士:新婚快樂!】
【公主的騎士:紅包】
【小寶:謝謝。】
鐘遇宵領了紅包,收起手機。
每次看到鐘父和鐘母的昵稱,他就起雞皮疙瘩,什麼親愛的,什麼寶貝,還把他和鐘知禮的群昵稱改成小寶大寶,老兩口挺時髦,現在又換成公主騎士了。
膩歪。
老兩口也納悶,他們怎麼就生了兩個榆木疙瘩,老大三十多了鐵樹都沒開花,老二身上沒一點小年輕的活潑,看起來就不解風情。
到了家具城,兩人直奔賣床的區域。
郗時摘了墨鏡,拿在手上轉了轉:“你們書呆子是不是因為記性好,所以特别愛記仇?”
别人領完證又是浪漫約會,又是甜甜蜜蜜,有名無實的商業聯姻不指望那些,但鐘遇宵拉着他馬不停蹄來買床,也太離譜了點。
“原來在你眼裡,我是書呆子。”
“留學七年,讀研讀博,你的學曆在我認識的人裡是最高的了,不是書呆子是什麼?”
更何況你那副打扮也像書呆子。
白瞎了一張帥臉,郗時瞥了眼他的黑框眼鏡,默默在心裡嘀咕。
起初隻是出國看看,沒想到一待就是七年,他是做了就要做到最好的性格,學曆也一步步拔高了。
要說多熱愛學習,鐘遇宵還真不是那種人。
“這張床怎麼樣?”
“你問我?”郗時仔細打量了一番,搖搖頭,“款式不錯,但顔色不如旁邊那張。”
兩張床是同一個款,但顔色不同,鐘遇宵看中的是淺原木色,郗時覺得胡桃木色更好。
鐘遇宵不置可否:“我覺得這個顔色可以。”
婚房是郗家安排的,老爺子巴不得他和郗時多接觸,培養感情,想也知道不會準備兩張床。主卧和婚床都留給郗時,他今兒個過來是給自己挑張床。
鐘遇宵坐下試了試:“床墊也不錯,正好一塊買了。”
話說到這份上,郗時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要給自己買床?”
“不然呢,給你買嗎?”
“……”
郗時噎住。
“是看中這張床了嗎?”導購人員熱情道,“先生的眼光真好,這是我們店裡賣得最火爆的一款,最近還有活動,買床和床墊送一床蠶絲被。”
鐘遇宵打了個手勢:“等一下,我接個電話。”
是鐘知禮打來的電話。
一接通,就是劈頭蓋臉的質問:“鐘遇宵,你和郗時結婚了?!”
鐘知禮前兩天出差了,走得匆忙,都沒顧得上和他探讨相親後續,做夢都想不到他和郗時會這麼水靈靈的登記。
“你給我解釋一下!”
鐘知禮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家庭群裡很熱鬧,他點進去一看,天都要塌了。
【大寶:結婚???】
【大寶:為什麼沒人告訴我?】
結就結吧,竟然都不和他說一聲。
鐘知禮覺得自己像一個可憐的農民,辛辛苦苦種了顆大白菜,結果被髒兮兮的野豬盯上,野豬趁他外出賺錢,勾引白菜私奔了。
現在他對野豬的痛恨已經無足輕重了,最令他痛心的是白菜的“背叛”。
“剛剛領的證,和你看到的一樣,我和郗時結婚了。”鐘遇宵走遠了些。
郗時正在和導購人員聊天,大少爺不知說了什麼,逗得導購小姐姐笑個不停,臉都紅了。
啧啧啧,郗大少的魅力非凡啊,男女通殺。
鐘遇宵将手機拿遠了一些,等鐘知禮咆哮完了才開口:“沒什麼不滿意的,郗家催得緊,索性就登記了,反正早晚都要結。”
最重要的是郗時很好玩,稍微逗一逗,反應比貓貓狗狗有趣多了。
很讓人上瘾。
“你是失心瘋了還是被郗時哄騙了,他一個敗家子,你跟他在一起,是吃關東煮沒買到蘿蔔,退而求其次想嘗一嘗花心大蘿蔔嗎?”
鐘遇宵被逗笑了,鐘知禮在損人這方面很有天賦:“他可比普通蘿蔔貴。”
金窩窩裡養出來的,郗大少起碼是鑲金戴玉的名貴蘿蔔。
“鐘遇宵,你嚴肅點,我在跟你說正事!”
“我很認真。”
郗時看了過來。
“結婚是我自願的,沒人逼我,先不和你說了,我還有事。”鐘遇宵挂了電話,走過去。
和誰打電話,笑得那麼開心?
郗時的嘴角壓了下去。
“談下折扣了嗎?”
“什麼?”
鐘遇宵抛了抛手機,笑了下:“看你們聊得挺開心,對方有沒有看在你的面子上打個折?”
這是誇他還是損他?
這話要是換個人來說,他一準會以為對方在吃醋,但從鐘遇宵嘴裡說出來,就不一定了。
“我剛剛幫你問了,你想要的顔色隻有1.5m×2m的尺寸,太小了,睡起來不舒服,調貨需要一個星期,不過其他顔色都有貨,你要不考慮一下換個顔色?”
郗時沉默兩秒,又道:“至于折扣你就别想了,店家送一床蠶絲被,我可以友情贊助你一個枕頭。”
“沒有折扣,看來郗大少刷臉失敗了。”
“……”
向來隻是刷卡,沒刷過臉的郗大少啞口無言。
鐘遇宵看向胡桃木色的床,兩個顔色都挺好看的,他剛才說要淺色的,有故意和郗時作對的成分。
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和郗時對着幹。
鐘遇宵行事向來随心,想到就做了,也沒多思考原因:“不換了,就要1.5m寬的。”
反正他一個人睡,夠用了。
鐘遇宵刷卡付了錢,留下聯系方式和地址,床和床墊都買了,加上贈送的蠶絲被,店家一起送貨上門。
郗時突然問道:“你剛剛在和誰打電話?提前聲明,我不是要窺探你的隐私,也不想幹預你的私生活,但我們畢竟領了證,就算是假結婚,你私下裡怎麼玩都行,不能明目張膽的給我戴綠帽子。”
他要臉。
“你這頭發,還需要我給你戴綠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