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時拿起手機,看着屏幕上跳出來的消息提醒。
【Night發來一條消息】
鐘遇宵主動給他發了消息。
顧不上搭理尤嘉煜,郗時想也沒想一腳踹開他,立馬解鎖手機。
是張圖片,拍的是今天剛買的床。
郗時呼吸一緊,心潮澎湃,鐘遇宵發床的照片給他幹什麼?床的照片,床照……是暗示他想拍床照嗎?
是吧是吧是吧?!
尤嘉煜低頭看了看褲子,上面又多了一個鞋印,他歎了口氣,徹底沒脾氣了,打又打不過,罵又罵不過,郗時那狗脾氣隻能順毛捋。
“你看什麼呢?”
郗時眼疾手快撤回手機,笑容甜蜜:“你猜。”
尤嘉煜翻了個白眼,我猜你大爺!
“鐘二給我發消息了,讓我回家。”
這能聽他的嗎?
必然不能啊!
按照郗時的狗脾氣,應該直接開罵,讓他滾,别管老子的事。
尤嘉煜腦補好了劇本,可郗時的反應卻和他想的截然不同,大少爺當即站起身,人模狗樣地整了整衣袖:“深夜買醉是孤家寡人才會做的事,而你,我的朋友,你就是純正的孤家寡人。”
尤嘉煜:“……”
尤嘉煜:“???”
郗時一掃頹勢,滿面春風得意,美滋滋道:“酒錢記我賬上,你慢慢喝。”
尤嘉煜一臉懵逼,不是,這什麼情況?
“你要去哪兒?”
“還能去哪兒,當然是回——”
話音戛然而止,郗時看着手機屏幕,笑容逐漸消失。
[Night:沒有衣櫃,衣帽間能分我半個嗎?]
不是邀請,沒有暗示,純粹是他想多了。
鐘遇宵放下手機,将書和電腦收好。
他洗完澡後才發現沒收拾衣服,卧室裡沒有衣櫃,衣服長時間塞在行李箱裡會壓皺。
之前郗時帶他參觀過房子,主卧裡連着一個衣帽間,挺大,足夠放兩個人的衣物。
就是不知道大少爺願不願意和他共享。
等了一會兒還沒收到回複,鐘遇宵估摸着郗時可能沒看到消息,準備打個電話,忽然看到一行字。
對方正在輸入中……
原來看到了。
鐘遇宵又等了三分鐘,消息還沒發過來。
又不是小作文,磨磨蹭蹭這麼久都編輯不完。
[Night:你的手斷了?]
[XS:?]
鐘遇宵動了動手指,給郗時改了個備注。
[Night:一直正在輸入,你是手斷了打不了字,還是不願意?]
都被他看到了。
一股熱氣湧上頭頂,郗時又羞又惱,腳步一拐,坐回了吧台前。
“你不是要回家嗎?”
“不回,誰說我要回家。”
尤嘉煜一頭霧水:“不是你自己說的嗎,鐘二叫你回家……啧啧啧,你現在不是孤家寡人了,我的朋友,你踏入了婚姻的墳墓,你即将墜入愛河,成為愛情的囚徒。”
“愛情個屁!”
郗時罵罵咧咧,他隻是一時色迷心竅,他才不會陷進感情的漩渦。
“回什麼家,夜生活才剛剛開始,今晚的酒都記你賬上。”
尤嘉煜:“???”
不是,怎麼又記我賬上了?!
[金鑲玉蘿蔔:不分!!!]
[金鑲玉蘿蔔:租金一天一千。]
三個感歎号将郗時的惱羞成怒诠釋得徹徹底底,鐘遇宵輕笑一聲,湊了個整,給他轉了37w。
[Night:多送你五千,去挂個号,治治手殘的毛病。]
郗時:“……”
艹。
把衣服全都挂好後,鐘遇宵訂了個七點半的鬧鐘,剛準備放下手機,就收到了新的消息。
[金鑲玉蘿蔔:你去主卧睡。]
[Night:?]
[金鑲玉蘿蔔:你那床是剛買的。]
[金鑲玉蘿蔔:一年後分道揚镳,我不想有一個吸甲醛過量而死的前夫。]
[Night:。]
他要如何告訴大少爺,家具城的師傅給了他檢測證書,他們店裡的貨物在出庫之前都會進行甲醛檢測,合格才能送過來。
算了。
鐘遇宵轉身回了主卧。
大少爺一番好意,要是不接受,估計又得惹他生悶氣。
今天生了那麼多次氣,再氣一回,就要炸了。
主卧的大床是2.4m寬的,專門定做的,比他買的床寬了将近一米,兩個大男人在上面翻滾也掉不下來,床墊和床品都是剛換的,大紅喜被散發着喜慶的氣息。
忒紮眼,鐘遇宵被晃得眼睛疼。
不過這樣也好,起碼幹淨。
鐘遇宵沒有潔癖,但一想到郗時可能帶着小情人在這張床上颠鸾倒鳳過,他看這嶄新的大紅被子和枕頭就順眼了不少。
已經快十一點了,收拾衣服花的時間太多,鐘遇宵立馬關了手機,上床休息。
酒吧裡,郗時一頭霧水,發出了真誠的疑問:“聊天時發一個句号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