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淩淩的男音。
郗時瞠目結舌:“你,你是男的?!”
因為鐘遇宵告了一狀,郗時挨了一頓訓,還被郗崇陽關了禁閉。
他因此記住了鐘二。
郗時覺得他喜歡男人可能就是被鐘遇宵刺激的,小小年紀就被女裝小佬騙了,擱誰心裡都不好受。
夢裡有時峰盛和時成澤,對郗時而言,這個夢不算太好。
他隻睡了一個多小時就醒了。
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卧室裡一片昏暗,郗時撈過手機看了眼時間,剛十點多。
鐘遇宵早早就出了門,到現在還沒回來,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小時候的鐘遇宵多可愛啊,穿着公主裙,紮着小辮子,白白嫩嫩的像顆小元宵,現在整天西裝眼鏡,越來越像他那個不苟言笑的大哥了。
就連頭像都很古闆。
郗時啧啧,點開頭像放大,是千篇一律的精英頭像,一本攤開的書,書前放着一杯咖啡。
鐘遇宵正上着課,手機突然震了兩下。
[金鑲玉蘿蔔拍了拍你]
大少爺睡醒了?
他摁滅手機,沒一會兒又收到了消息。
[金鑲玉蘿蔔:你怎麼不穿裙子了?]
看來還沒清醒。
和醉鬼沒道理可講,鐘遇宵沒搭理他,關了手機。
沒收到回複的郗時也不生氣,自娛自樂,點開購物軟件下單了十幾套裙子,什麼公主裙,吊帶裙,碎花裙……還有超短裙。
鐘遇宵那雙長腿,穿超短裙一定很辣。
-
下了課,鐘遇宵收到了鐘知禮的通知,讓他和郗時把中午的時間空出來,他要請他們吃飯。
鐘知禮出差回來了,第一件事就是敲打野豬,教訓白菜。
鐘遇宵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電話就被挂斷了,再打過去是鐘知禮的秘書接的,說鐘知禮在忙,問他有什麼事情,可以幫忙轉告。
鐘遇宵無奈又好笑:“那麻煩你幫忙問一下鐘總,中午吃飯的地點。”
“告訴他,水韻畫舫。”
秘書據實複述。
“好,謝謝。”
鐘知禮做事向來滴水不漏,這回看樣子是真的氣到了,不等秘書問轉述就回答,都忘了自己開了免提。
水韻畫舫是霖城有名的私房菜館,距離霖城大學半個小時的路程,他從地圖上對比了一下路線,給郗時發消息。
[Night:醒酒了嗎?]
[Night:中午我哥請吃飯,在水韻畫舫,你要是醒酒了,來霖城大學接我一下,我們一起過去。]
上面是郗時發的消息。
鐘遇宵眯了眯眼睛,他八歲之後就沒有穿過裙子了,準确來說,是那場宴會之後不久,他就沒有再穿過裙子了。
在宴會上,他被郗時當成了女孩子。
縱觀鐘遇宵的人生,那是他這二十多年裡最丢臉的時候,當初告郗時的狀也是因為這事,腿瘸眼也瞎,連他是男是女都分不清,還嚷嚷着長大後要娶他。
沒想到他們最後真的結了婚。
郗時沒回消息,鐘遇宵又等了一會兒,想着要不要破罐子破摔自己去吃飯,反正鐘知禮不能不給他飯吃。
他打了個車,剛打開車門,昨晚載着他在盤山公路馳騁的超跑就停在了出租車對面,郗時單手勾着墨鏡,沖他wink了一下:“帥哥,坐我的車呗,哥哥的技術好,保管讓你欲·仙欲死。”
“……”
校門口來往的人多,不少人看過來,鐘遇宵沉默一秒,果斷上了車,裝作不認識他:“師傅,可以開車了。”
郗時急了,迅速跳下車,啪啪拍着出租車的車窗:“咱倆昨天還睡了一張床呢,你今天就上其他男人的車,你這是婚内出軌!”
“……”
“鐘二,趕緊下車,不然我報警抓你們!”
司機師傅連忙道:“别報警,我不是奸夫,我隻是個出租車司機。”
他看着鐘遇宵,眼神裡略帶譴責:“帥哥,出軌可不好,會淨身出戶的。”
鐘遇宵:“……你誤會了,我們在鬧着玩。”
鐘遇宵硬着頭皮道了歉,司機師傅擺擺手:“帥哥就是帥哥,情趣玩得也和普通人不一樣,我還以為真要被抓了呢。”
救命!
鐘遇宵快窒息了,以最快的速度上了車,催着郗時快點開車。
“這麼着急體驗哥哥的技術?”
“……你還沒醒酒嗎?”
正經人說話就是委婉,郗時從他臉上看到了四個大字——你有病嗎?
他的心情突然就好了起來:“放心,合法駕駛,我們的口号是不玩碰碰車,不被交警帶走。”
鐘遇宵沉默下來,上下打量着他。
“看什麼?”
“你今天不太對勁。”
“更帥了嗎?”
不,更騷了。
鐘遇宵心裡納悶,這大少爺昨晚還莫名其妙生悶氣,今兒個怎麼就雨過天晴了?
他不說話,郗時就當他默認了,勾着唇角,愉快地哼着歌。
到水韻畫舫門口,郗時突然收斂了表情,鄭重嚴肅道:“打狗還要看主人,放心吧,就咱倆這關系,一會兒等着看郗哥給你撐腰。”
鐘知禮?
呵,他來會會這逼得鐘二回不了家的大魔王。
鐘遇宵不明所以:“?”
他們初次見面,郗時在揍時成澤之前,也曾充滿算計地看過他一眼。
鐘遇宵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