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怎麼樣了,走了嗎?”
“沒走,上牆了。”
“又上牆了?!”
郗崇陽噌的一下跳了起來:“這混小子怎麼還不死心,趕緊叫人去把他打下去。”
“不是少爺。”管家連忙攔住他,“上牆的是鐘二少爺。”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郗崇陽默默收回了腿,坐進沙發:“小宵啊……”
“要讓人把鐘二少爺打下來嗎?”
郗崇陽一臉“你瘋了嗎”的表情:“打什麼打,趕緊讓人去盯着,把醫生叫來,萬一小宵摔着了,必須立刻治療。”
他摩挲着拐杖,納悶不已:“小宵怎麼爬到牆上去了,該不會是郗時欺負他了吧?”
不應該啊,聽親家說,他的外孫媳婦兒學過格鬥,前幾天在晨曦國際還撂倒了一群保安,郗時哪有那能耐欺負鐘遇宵。
“郗時還在牆外?”
“在牆裡。”
管家把郗時翻牆的事說了一遍,臉上浮現出暧昧的笑意:“現在兩人在花園裡,少爺還摘花來着,我看他應該是想送花給鐘二少爺,先生,他倆的感情似乎突破了不少。”
郗悅喜歡花,老宅的花園雇了專門的人打理,一年四季養着應季的花,時時刻刻都是姹紫嫣紅的一片。
入秋之後,花園裡換了一批菊花,白色兆頭不好,大多是其他顔色,黃的、紅的、粉的、紫的應有盡有。
五彩缤紛的叢叢簇簇外,小雛菊遍地都是,生機盎然。
郗時摘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菊花,遞給鐘遇宵。
“這是什麼意思?”
送他菊花,鐘遇宵的第一反應就是郗時找艹,但轉念一想,霖城第一攻才不會乖乖躺平。
“看不出來嗎?”别人有臉盲症,郗時有花盲症,老宅裡的花應時而變,他壓根認不出自己摘的是菊花還是玫瑰花,“我在賄賂你。”
花好看,是他送人的首選。
郗時晃了晃手裡的花,帶着些許央求:“鐘二哥哥,别問了。”
不想去公司工作的原因,他不想說。
鐘遇宵沒有勉強,本來就是為了轉移話題随口一問,既然郗時開了口,他自然不會不依不饒。
至于原因是什麼,他早晚能挖出來。
鐘遇宵接過花:“以後别亂送花,我還以為你在暗示我。”
“嗯?”
鐘遇宵折下一截花枝,把花插在襯衫胸前的口袋裡,還沒綻放的菊花花瓣微微收攏,不似盛放時蓬炸。
胸前别花,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風格,像鐘遇宵就顯得含蓄内斂。
換成他,就像花蝴蝶一樣招搖,甭管是沒開的花骨朵還是開了的花,都不合适。
太招搖。
“還說我的審美不好,你的審美也不怎麼樣嘛。”
心裡覺得合适是一回事,嘴上怎麼說又是另一回事。
郗時翻上牆頭,動作大開大合,紮在腰帶裡的襯衫全都抽了出來:“你現在穿的也是花襯衫了。”
白麝香混雜着厚重的木質香氣飄過來,不同于常見的紳士香水,狂野又不羁,十分契合郗時的浪蕩人設。
鐘遇宵微微挑了下眉:“你用了什麼香水?”
今天的鐘遇宵問題格外多,似乎有無限的探索欲,郗時隐隐意識到了他态度上的微妙變化,但想不通原因。
“忘記名字了,是個國外的小衆品牌,聞着不錯,就訂了一套。”他擡起手腕聞了聞,“不好聞嗎?”
郗時勾唇:“我覺得聞起來很——性感。”
“确實。”
挺騷包的。
鐘遇宵掃了他一眼:“和商場廁所裡的大衆香水味道不同,聞起來不廉價,非常性感,讓人想硬。”
郗時愣住,大腦空白了幾秒。
“……你說的是哪個硬?”
鐘遇宵不喜歡噴香水,沐浴露的檀香染上了他的體溫,在郗時屬意的性感香氣中劈開一條道路,沖進他的鼻腔。
鐘遇宵微微一笑,視線似有若無地往他下身瞄了一眼:“你覺得是哪個硬?”
這一眼好似燒着火,郗時呼吸發緊,腹間蹿起一股熱流。
鐘遇宵這是在調戲他嗎?
鐘遇宵為什麼要調戲他?
這種對話郗時聽得多了,但從鐘遇宵嘴裡說出來和别人都不一樣,别人說他可以調戲回去,鐘遇宵嘛……
有一種調戲完,就會被摁着就地正法的感覺。
郗時垂下眼簾,踢了踢他的腳。
兩人對坐在牆頭上,大長腿耷拉着,身高差不多,腿長也相差無幾。
郗時說了句和硬不硬沒關系的話:“我的腿比你長。”
鐘遇宵愣了下,順着他的視線低下頭。
他倆的腿差不多長吧。
非要比的話,應該是他的腿更長,畢竟他的身高比郗時高幾公分,平時穿鞋看不太出來,但事實勝于雄辯。
“硬度是其次,長度才是關鍵。”郗時振振有詞,“你要是硬了,我可以發揮一下長的優勢。”
“……”
調戲完就跑,最慫的就是郗時了。
他從牆上跳下去,得逞一般掐着腰,哈哈大笑:“鐘二,論調戲人,你還嫩着呢。”
還沒笑完,鐘遇宵就站到了他面前。
“卧槽,你怎麼下來的?”
“飛下來的。”鐘遇宵冷笑一聲,一把按住郗時命運的後脖頸,推着他往外走。
“你要幹什麼?”
“找個地方,比比誰的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