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效果不太好,沒想明白,又淪落到酒吧來喝酒了。
“是和鐘二有關的事吧。”
“我在思考人生。”郗時話鋒一轉,“你接過吻嗎?”
尤嘉煜一口酒差點噴出來:“接吻?”
郗時壓根沒機會說話,尤嘉煜像個機關槍一樣叭叭叭說個不停:“你不是不和人接吻嗎?我記得你還去看過醫生,之前有個人親你,你差點暈過去……你現在不暈嘴了?”
“……”
神他媽暈嘴。
郗時又氣又好笑,他舔了下唇角:“親嘴是什麼感覺,你試過嗎?爽不爽?”
鐘遇宵的嘴親起來是什麼感覺?
他隻關注過鐘遇宵的腿,沒有仔細觀察他的唇,印象模模糊糊的,他就記得挺紅挺潤的,也沒見鐘遇宵塗過口紅和潤唇膏。
“親嘴吧,也就那樣。”尤嘉煜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他會和身經百戰的花花大少讨論親嘴這麼純情的事情,他尴尬得渾身不自在,“要說爽,肯定沒有上床爽。”
床上得可多了,這方面郗時都快産生抗體了,但接吻對他而言是一片空白,不想還好,一惦記起來,他心裡就癢癢。
“搞對象都愛親嘴,要是不爽,他們為什麼要親?”
郗時武斷地下了結論:“肯定是你吻技不好,不會親,所以覺得不爽。”
尤嘉煜:“……”
尤嘉煜被他鄙夷的目光看得氣血上湧,吻技這東西和床技差不多,不知道别人會不會介意,反正他受不了被鄙視。
“你吻技好,一碰就暈!”
來啊,互相傷害啊。
郗時不吱聲了,默默喝酒。
要不說臉長得好看就惹人憐惜,即使知道郗時不是個好東西,但看他這副頹靡的樣子,尤嘉煜一下子就愧疚起來了:“吻技也是練出來的,你一開始暈,多親親可能就好了。”
郗時垂下眼簾。
他這是心理障礙,去看過心理醫生,脫敏治療的前提是能夠接受一定程度的親密接觸,但他情況特殊,他不排斥親密接觸,隻是接受不了接吻,嘴貼着嘴有一點苗頭都不行,軀體化反應過于強烈。
尤嘉煜說的情況毫不誇張,上次嘴對嘴貼了可能沒一秒,郗時就差點抽過去。
因此醫生不建議他嘗試脫敏治療。
郗時對這種事看得很開,親不了就不親,又不是硬不了,影響不了他的正常生活。
直到鐘遇宵的靠近。
那天鐘遇宵是想親他的吧?
他們靠得那麼近,近到他心神恍惚,也生出了密密麻麻的渴望,如果不曾被打斷,他們會不會……
“你想親誰,鐘二嗎?”
尤嘉煜歎了口氣,自從郗時結婚之後,十次喝酒有九次是因為鐘遇宵,都是些小事,郗時不樂意說,往往喝完就算了,這次看樣子事情不簡單,郗時都開始用工作麻痹自己了。
他認真地問道:“郗時,你是不是喜歡上鐘遇宵了?”
尤嘉煜不知道假結婚的事,但知道郗時和鐘遇宵之間不像傳聞中一樣恩愛,鐘遇宵是什麼樣的人啊,聽說現在跑到大學裡教書去了,那就不是郗時的菜。
“你要想清楚,除了家世,你倆哪哪兒都不合适,什麼學曆、性格、經曆,人家鐘二一看就是正經人。”
倒也不是說郗時配不上鐘遇宵,隻是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三觀不同,就算能在一起,最後也不會長久,感情這種事最傷人,及時止損比較好。
郗時的臉色難看起來:“誰說我喜歡他了。”
正經人就高人一等嗎?他哪裡差了?
“鐘二就是個奇葩,我喜歡誰也不會喜歡他!”
他又叫了一瓶酒,尤嘉煜連忙去攔:“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要真喜歡——”
“不喜歡!”
酒吧裡的表演開始了,赤·裸着上身的舞男繞着舞台站了一圈,他們個個肌肉發達,塗了油的皮膚閃閃發亮,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着蜜色的光。
郗時不是第一次來Soul,當初他還點過這裡的舞男。
“鐘二就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整天都是白襯衫,眼鏡土到爆炸,你是沒見過,那種快有手指粗的黑框眼鏡我隻在高中秃頭的班主任臉上看到過。”
他看向舞台,視線在半空中虛焦,晃動的舞男模糊成大片光斑,壓根入不了他的眼。
“鐘二每天晚上十點前就要睡覺,跟個老幹部似的,網上說什麼保溫杯裡泡枸杞,我看他也差不多,和這樣的老古闆在一起肯定特别沒意思。”
頂胯,撫摸,舞男脫得隻剩下一條内褲,身上的配飾都扔到了台下,人群中陣陣歡呼,壓住了郗時的聲音。
尤嘉煜湊近才聽清他在說什麼。
“我多看他一眼都倒胃口,怎麼可能會喜歡他。”
聲音輕得像是呢喃,不知是在跟他說話,還是在自言自語。
舞台上的表演結束了,燈光打向台下,舞男們排成一隊往下走,酒吧的工作人員在人群中開辟出一條路,直通向角落裡的座位。
“嚯,這是有人包場了。”尤嘉煜啧啧不停,“誰這麼高調,頗有你的風範。”
Soul的脫衣舞表演能包場,花的錢夠多,就能包下所有舞男為自己服務。
郗時當年也做過這種事,後來各種花樣都玩膩了,來這邊也隻是喝喝酒,遇到順眼的人能約一炮,自打和鐘遇宵領證後,連炮都不約了。
郗時沒興趣,頭都沒擡,喝完了酒,咬住小小的冰塊,酒液辛辣,唇齒間剛暈開的辣意就被冰塊熨過,冰火兩重天在口腔中碰撞。
他的舌尖卷着冰塊滑動,吮到了冰涼的酒味。
冰塊滑滑膩膩,沒有舌頭熱,如果是接吻的話,就不會這麼涼了,酒液會在彼此的唇舌之間交融,碰撞出火熱的激情。
郗時嚼碎了冰塊,喉結滾動,突然口幹舌燥起來。
也不一定親了就會死吧?
霓虹燈閃爍,尤嘉煜順着人群歡呼的方向看過去,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卧槽,那男人好帥!”
他連忙推了推郗時:“别想煩心事了,既然你不喜歡鐘二,不如找個順心順眼的伴兒,看那邊,那男人不比你以前處過的小情人差,在你們gay的圈子裡算得上是天菜了。”
酒吧裡的人都叫瘋了,一聲聲“好帥”萦繞在耳邊,郗時煩不勝煩,再加上尤嘉煜在他耳邊一個勁兒地念叨,他回頭看了一眼。
“怎麼樣,是不是不錯?”
酒吧裡的聲音嘈雜,尤嘉煜搭着他的肩膀,歪頭,靠在他耳邊低語:“沒什麼事是睡一覺解決不了的。”
以前的郗時就是這樣子,發洩完了,就又恢複正常了,他可不想再看到郗時悶悶不樂的樣子,為情所困和郗時不搭。
尤嘉煜慫恿道:“你一出手,他肯定不會再看别人。”
郗時一言不發,緊盯着卡座。
尤嘉煜以為他心動了,轉頭一看,大少爺的臉黑如鍋底,一副要抄起酒瓶子砸人的架勢,他心下一凜,松開手往旁邊躲了躲。
艹,怎麼回事?
“是不錯。”
郗時盯着卡座裡被舞男貼身熱舞的男人,雙目猩紅,手指捏得咔咔作響。
那他媽是鐘二!
是他領了證的合法老公!!
郗時咬牙切齒,沖着尤嘉煜露出一個瘆人的冷笑:“你覺得我的頭綠不綠?”
我他媽覺得我綠得發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