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羽然長相明豔矜貴,平時讓人難以接近,哪怕現下形容狼狽,她依然揚起下巴。
對原身來說,她無疑是少有能激起征服欲的Omega,遠遠看一眼都讓人心旌搖蕩。
顧暮初自認為定力強,可體内的情愫還是讓她晃神。
再待下去會出事的。
她扶住桌角,半倚在桌沿小口喘氣。
季羽然見她手中拿着水果刀,手指下意識蜷縮,以為顧暮初會借此威脅自己。
可她沒有。
Alpha擡起頭來,散落肩頭的長發柔順披下,似乎收斂了平日的狂躁與棱角。
她揚起水果刀,嚴厲的語氣中暗含責備:“刀刃鋒利,劃傷了怎麼辦?”
見季羽然情緒不穩,顧暮初終究不忍心,放軟了聲音,把刀刃的一端轉向自己。
“沒收了。”
聲音清朗溫和,像面對犯錯的小孩又不願苛責,無奈且包容。
季羽然沒想到她會這麼說,眼底浮現迷茫。
今晚的顧暮初,似乎有些……怪。
她不知該如何形容,于是歪了歪頭。
這個動作像初生懵懂的小動物,尤其她長相似貓兒伶俐又高傲,做起來更讓人百爪撓心。
顧暮初的心蓦然軟下。
*
沈以顔動作挺快,随意寒暄兩句,顧暮初目送她進入屋内,要一張阻隔貼,撩開長發摸索,找到腺體的位置貼上去。
腺體像凸起的腕骨,觸碰時散發酥酥麻麻的癢意,顧暮初暗暗心驚,連忙隻身來到客廳,推開窗戶讓風吹散雙頰的绯紅。
躁動發軟的身子恢複知覺,她意識回籠,不知過了多久,身後房門打開。
“怎麼樣?”她轉身,詢問走出來的沈以顔。
對方穿了件輕熟風黑色西裝外套,下面搭配膝上短裙,整個人成熟又風情。
沈以顔聳了聳肩膀,漫不經心道:“下回注意,這麼烈的藥用一次很傷身的。”
聽到“傷身”兩個字,顧暮初稍微站直身子,神情緊張,“傷身?那……”
“放心,你的寶貝Omega沒那麼脆弱,我給她開了藥,這幾天好好養着。”沈以顔挎起放在櫃上的托特包,作勢離開。
臨走之前,她又低聲囑咐:“好歹公衆人物,你……注意點分寸。”
興許今夜顧暮初對季羽然的憐惜讓她産生改觀,沈以顔不介意多說兩句。
送走人後,顧暮初坐在沙發上,讓思緒冷靜下來。
為了得到季羽然,原身無所不用其極,在外人看來娴靜又禮貌的影後,裡子裡是一團敗絮。
想到這裡,她眼神沁着寒意,同時心中生出隐秘的慶幸。
還好自己提前穿來,不然那個人渣會毀了季羽然一輩子。
頭頂的水晶吊燈散發着柔和的光,她的面容映在玻璃茶幾上,眉眼間是掩飾不了的疲憊。
顧暮初站起身來走到主卧門口,房門緊閉,微弱的燈光從縫中透出來。
她猶豫片刻,放下想要敲門的手。
無論是解釋還是道歉,對方暫時都不想看到自己。自己這幾天還是避一避,等到兩人關系緩和後,再做打算。
思慮再三,顧暮初擡腳走向客卧。
客卧被收拾得一塵不染,裝潢風格簡約淡雅,處處流露出刻意與冷淡,像件精心擺弄的藝術品。
她随意打掃一番就去洗澡,出來後擦拭着滴水的發尾,目光瞥向手機屏幕上的時間。
十一點了。
在原來的世界,為了保持良好的皮膚狀态,顧暮初從不熬夜。
她關燈後躺在床上,視線逐漸适應昏暗的環境,家具顯出朦胧的輪廓,微涼的月色灑落窗台。
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饒是自己内心強大,也感到手足無措。
腦海中再次浮現那清明孤傲的雙眸。
季羽然身上有股不服輸的勁兒,這樣的性子在業内并不吃得開。她像塊未經雕琢的璞玉,不曾打磨镌刻,就已初顯鋒芒。
顧暮初喜歡這種鉛華褪盡依然不染功利的人,可她知道這會兒,更應該擔心的還是自己。
未來路數已定,想要改變命運,先要把季羽然安撫好。
像亂麻找不到頭,她翻來覆去睡不着,打算起身喝杯熱牛奶助眠。
客廳的茶幾分成明暗兩部分,光被切割成方方正正的碎片,和月色交融在木質的地闆上。
她攏了攏淩亂的發絲,剛踏進廚房,就看到季羽然,一時間停住動作。
季羽然自然也注意到了她,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彙片刻,她面露警惕,退到流理台旁。
她沒想到顧暮初會出來的。
Omega發絲柔順如海藻,更襯得皮膚白皙細嫩,燈光斜斜打過,窈窕的身段投射在牆上。她穿着純白的浴袍,衣擺将将遮住膝蓋,下面裸露出修長的雙腿。
顧暮初不自在别過眼睛。
季羽然本想手中拿點什麼防身,注意到她的視線,這才意識到自己穿着露骨。
尤其對顧暮初這種好色之徒而言,見到漂亮精緻的Omega,恨不能将其拆之入腹。
像誤入狼群的小綿羊,眼見對方虎視眈眈,面露觊觎,卻隻能手足無措站在原地。
季羽然深覺冒犯,手劃過柔軟的浴衣,不自覺朝下拉了拉衣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