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蕭珺汐确實沒什麼事,不過午時,她便悠悠轉醒了。
白澄夏将溫水遞過去,問:“怎麼樣?還疼嗎?”
接過後潤了潤有些幹的唇瓣,蕭珺汐虛弱笑着搖了搖頭,“皇後娘娘沒怎麼用力,是我膽子太小了。”
“那她也不能這樣。”
來自殿外的嗓音由遠及近,剛剛去找到了上好的藥膏,姜荔自來熟地擺擺手讓白澄夏讓開,随後道:“姐姐,我來給你上藥。”
蕭珺汐目露感激,周身萦繞着柔和的暖意,“姜昭儀,今日多謝你了。”
“姐姐,我有小名的,叫枝枝,荔枝的那個枝。”
“嗯,枝枝。”
見蕭珺汐從善如流地改口,白澄夏也有些躍躍欲試,“我也能叫你枝枝嗎?”
姜荔立馬擺手,“别了,我怕哪天真的被皇後娘娘給殺了。”
聞言,白澄夏也不知怎麼想的,她看了眼蕭珺汐脖頸上已經消下去一半的紅痕,低聲道:“她也不是故意的,孤身在這樣一個世界待十九年,哪怕是正常人也會有點瘋的。”
姜荔的眼神瞬間變得有些揶揄,打趣道:“陛下,你不會有斯德哥爾摩情結吧?”
白澄夏立馬站了起來,如跳腳的貓,“我沒有!”
她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容易心軟,雖然說能夠理解這女人為什麼那麼瘋,但是這并不代表能夠原諒虞甯雪這些過分的舉動好嗎?
三人又聊了一會兒,用過午膳後,白澄夏想着再去找那位還沒現身的武才人看看,結果剛剛走出去,就見虞甯雪站在豔陽下,雪色的發近乎反光,清透如玉的肌膚泛着冷白的光暈,自下而上的目光如同可憐巴巴注視着主人的貓,女人下意識上前一步,又很快退回原地,幹到起皮的唇發出低啞的嗓音,“蕭妃……如何了?”
白澄夏隻是站了會兒就覺得燥熱難耐,她凝眉看向瞳眸震顫、很是不安的虞甯雪,冷聲道:“現在知道關心蕭妃了?”
虞甯雪遲鈍地搖搖頭,懇切的眸光閃過些許水汽,濕漉漉的,猶如一隻置身雨幕下也要露出柔軟肚皮的刺猬,“我隻關心你,今日是我情緒失控,但我真的沒想要她的命,陛下,相信我一次,好嗎?”
原來關心蕭妃,隻是不希望自己厭惡她?
本來都快心軟了,但是見虞甯雪絲毫沒有意識到錯處,白澄夏皺起了眉,還沒開口,就見那輕薄如紙片的美人晃悠兩下,落葉一般往地面墜落。
跑了兩步接住虞甯雪,距離拉近了才能看見她已經曬得暈紅的臉頰,幹澀的唇瓣微微翕動,像渴水的魚,白澄夏卻聽見了耳邊低泣的話語。
“陛下……别讨厭我……求你了……”
心跳在此刻也成為了負擔,白澄夏複雜地垂眼,瞥見那脆弱卻嬌美的容顔後,她喚來太監,将女人抱了上去後道:“擺駕,去長樂宮。”
抱在懷裡才知道虞甯雪究竟有多輕,肌膚柔如雲霧,觸之細滑,白澄夏一路将她安置在了床榻上,雖然理性在這一刻瘋狂尖叫着說不要管這個令人厭惡的女人,身體卻在感性的驅使下去倒了杯茶水。
拿絲帕沾水潤濕了虞甯雪的唇瓣,白澄夏歎了口氣,吩咐宮女端來午膳後就離開了。
對于她來說,這樣心慈手軟的自己,真是有些令人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