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虞甯雪顯然想要得到一個答案,她又一次拉住了白澄夏的手,這次不再隔着衣袖,而是小心翼翼地輕輕抓着,以一副令人不忍拒絕的嬌弱姿态,“陛下,告訴我好不好,我一晚沒睡,滿腦子都是你們。”
眼睑處的青黑表明虞甯雪并不是在故作可憐,白澄夏低頭看着那過于白皙的手,輕歎道:“你知道的,姜昭儀也是人類,她昨晚過來,是告訴了我一個離開的方法,所以,我說她是驚喜。”
果然,她根本就沒辦法欺騙虞甯雪,這是身體和心理的雙重本能。
“離開?”
又低又輕的嗓音呢喃着,虞甯雪抓緊了一些,眸光急切,似有大雨即将洶湧而至,“你還在想着離開嗎?”
她以為……這些溫柔相待,都是白澄夏态度逐漸軟化的表現。
可憐她還為此雀躍得如同最為天真的稚童。
眸色冷了下去,呼嘯的風雪在冰川内四處穿行,擾得那清冷似玉的狐狸目中碎冰流淌,淚意不息,“你沒辦法離開的,我在這個世界生存十九年,嘗試過無數次,哪怕以生命為籌碼,也不過是以卵擊石。”
白澄夏克制住心底的憐惜,隻定定看着那層清透無暇的水光,狠心道:“哪怕以卵擊石,我也要試試,虞甯雪,你如果真的在乎我,就放我走,現在這個世界上,遠不止你一個人,你不缺人陪伴。”
她來了之後,也不知是什麼原因,類人一個個醒來,已經不是之前虞甯雪生存的冰冷世界了。
然而,就是這句話觸動了虞甯雪的底線,她隻是抓着白澄夏的手用力了一些就将其束縛在自己身側,對上那雙怒氣沖沖的桃花眼後,她竟還輕笑起來,“我要的從來都不是别人,那些人在我看來不過是阻礙我們相處的傀儡,陛下,休息會兒吧。”
或許是還記着白澄夏的話,她們連身體都沒有直接接觸,虞甯雪閉上長睫,轉過身依靠似的側睡着,睡顔恬靜美好,卻令人氣得牙癢癢。
又是那外挂的力量,根本就沒有任何外物,白澄夏被迫躺在虞甯雪身旁,氣憤道:“我不休息,放開我!”
虞甯雪慵懶地睜眼,困倦的眸光更顯妖媚,她上前一些同白澄夏鼻尖相觸,嗓音羞怯,尾音卻透出一股子難以言喻的引誘,“那陛下是想做些什麼嗎?”
“我做錘子,放開我!”
眼底燃起火光,白澄夏感覺之前自己的心軟真是太過天真,眼前的女人哪裡需要她憐惜,明明就是一條外表嬌柔實際心狠手辣的毒蛇。
虞甯雪毫不在乎,隻是擁了上去,額頭埋入白澄夏頸間時,溫熱的吐息暗含冷漠,“從今日起,我會一直看着你,你别想偷偷逃跑,若是哪天我發現你不見了,這個世界的人,都會是你的陪葬。”
懷中像是抱了個火爐,在初夏且沒有空調的古代簡直令人心生煩躁,白澄夏惱怒地注視着虞甯雪閉上的眉目,冷聲道:“你真是個瘋子,不會有任何人喜歡你的。”
虞甯雪漫不經心地擡眸,瞳仁漆黑,泛着清晰的冷光,“那又怎麼樣?哪怕你恨我,隻要在我身邊就足夠了。”
白澄夏努力深呼吸平息着自己的心情,随後笃定地笑了,“我不恨你,你不過是我人生中的一個小小挑戰,終有一天,我會離開這裡,離開你。”
聞言,像是什麼信念在崩塌,虞甯雪擡手扼住了白澄夏的咽喉,目露驚疑,“你不恨我?”
她的語氣,就像失去了什麼極其珍貴的寶物,追求一個人的感情直到連恨意都想要私藏,白澄夏面上揚起譏諷的笑意,一字一頓,“是啊,我根本就不在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