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自己又叫錯了,聲音都帶着低低的顫音,神情柔怯,“妻,妻君,是你讓我這麼叫的……”
還藏着幾分不易察覺的委屈。
妻君,好耳熟的稱呼。
宋渝歸當場愣住,這輩子隻從一本小說裡看見過這個稱呼,是她昨晚剛看的小說,但是,可能嗎?
穿越進小說裡這種情節,難道不是寫寫而已的嗎?
原來熬夜會穿書是真的?
宋渝歸眼神漸漸驚恐,但她仍不敢相信,一顆心提着,腦袋四處轉了轉,目光所到之處,一處比一處破爛,吓得都不敢再看了,倉皇的視線又落在女子身上,小心問,“你,你叫什麼名字?”
沈惜枝一雙漂亮的眸子裡含着死寂,空落落的。
她定是又要找由頭打罵我了,無論回答什麼都不對。
面前女子不說話,宋渝歸下意識繃直身子,顯得有底氣些,努力控制眼睛不要再亂看,生怕被人看出不對來。
她耐着性子,好一會兒才聽到對方的聲音,方才還一副可憐瑟縮模樣,現在卻莫名多出一股心如死灰的死氣,如風般輕淡,失了魂魄,“沈惜枝,妻君連這也不記得嗎。”
她心想,這大抵不是宋渝歸要的答案,她今日又想讓她扮誰?
沒有提示,她一點兒也猜不到,滿心茫然的以為這隻是宋渝歸要打罵她的前兆,故意問她是誰,等她答了,就笑着說她答錯了,打她一頓,再告訴她該辦作誰。
小姑娘滿心畏懼,又反抗不了她,光是想到往日自己挨打時凄慘的場景,小臉便唰一下白了,站在那單薄的身軀微微發顫。
但她不知,對面人在聽見她的名字後,眼眸倏地睜大,臉比死了三天還白。
什,什麼,沈惜枝???
她當然記得這名字,還真是昨晚睡前看的破小說!
要不是理智尚存,宋渝歸已經要開始掐人中了。
同名同姓會穿書的故事原來是真的!
她就不該因為一個炮灰和自己名字一樣而熬夜看小說,如果不看這麼久,如果不看這本書,她可能也不會穿越,不,穿書。
宋渝歸雙眼無神想,簡直天崩開局,人家一穿書就是公主郡主王侯小姐,而她一穿書就是村裡最窮且愛調戲女子的女二流子。
天殺的老天爺你是怎麼做爺的?
不止如此,她還有一個被長期虐待,随時會對她起殺心的妻子。
沈惜枝。
若說宋渝歸的名字在書裡并不凸出,不占多少筆墨,沈惜枝便不同了,她長相美豔動人,性情溫婉綽約,是小說裡最大的反派,男女主he唯一的阻礙。
她生于泥潭,為求自保,殺了喜好磨鏡又愛折辱人的妻子,以寡婦之身獨居在宋家村,幾次設計偶遇引誘男主,使男主偏心于她,若非身為寡婦,手段又過于狠辣,她懷疑男主最後可能真的會選擇她。
手下不知抓到了什麼,用力攥了一把,以發洩内心的驚濤駭浪,但刺掌的很,低頭一看,好家夥,稻草,她軟乎乎毛茸茸的毯子也沒了,成了稻草。
天要亡我。
宋渝歸仰面,半晌做不出表情來,隻覺得生活如此凄苦,她奮鬥多年,剛買的house!
沈惜枝等着一頓教訓,卻遲遲等不到,這才小心翼翼擡眸,看見宋渝歸這幅天塌了的表情,眉心微蹙。
這又是什麼意思?
宋渝歸視線慢慢下滑,同她四目相對,她又像是受了驚吓的小兔子似的,慌忙将眸垂下,并快速往後蹦跶了一步,離她遠遠的,顯然已在“她”這遭受過許多非人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