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可以親嗎?”
長睫急劇顫抖,江朝心神如湖面一般輕輕蕩漾,指尖撐在尖銳邊緣,疼,但真正将她理智拉回的是近在咫尺的低語。
忘了什麼時候閉上眸子,江朝慌亂回神,隻看見眼前一雙眼眸閃過促狹笑意,彎眸輕輕。
而在她想象中本應不顧意願蠻橫落下的親吻,悄無聲息地換作指腹,溫熱柔軟,輕輕摁在她唇瓣。
雙眸輕顫,江朝擡起眸子,望進一雙幽深淺淡的眸子,同她對視時,塵封的靜止發生錯亂,晦澀情緒一閃而過。
是不舍?還是掙紮?江朝沒看懂。
唇面上的壓力緩緩碾過,江朝望着盛懷夕的眼睛,垂下的眼角微彎,美豔的五官隐隐透出幾分危險的柔和。
盛懷夕又問了一回:“真的可以親你嗎?江朝。”
聞言,眸光慌忙移下,江朝恰好看見那節脆弱白皙的喉間。
冷白色的脖頸,青色的脈絡環繞而上,在她的凝視下輕滾一回,似乎是将她的欲望和渴求吞咽入腹。
喉尖滾動得慢,像是極為艱難地壓下她心裡的渴望,痛苦忍耐着——對江朝的親吻欲望。
而問出的話語,或許在下一秒便會成為打開盛懷夕蠢蠢欲動心思的鑰匙。
“不行。”江朝瞳孔驚縮,瞬間抿緊唇瓣,心跳亂作一團,好似在她耳邊敲着最厚重的鼓聲。
那節在最初被認為是溫柔的溫熱指腹,被毫不留情地推開。
拒絕過後,不自禁的,江朝身子因為落在身上的眸光而瑟縮發顫。
江朝下意識地避開盛懷夕的視線,盡管此刻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并不算得上是犀利,甚至隻是淡淡地注視着她。
但江朝仍舊覺得莫名心虛。
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發現了盛懷夕的故意而為,抑或是因為剛剛盛懷夕的指責,甚至不排除轉角處兩位正親吻的兩位。
她的情緒複雜得像是一團毛線,而盛懷夕不吝惜以最粗暴的方式拉開。
餘光裡,江朝看見被打開的手腕再次搭了上來,擦過垂落的發絲帶來一些癢。
盛懷夕并未開口,江朝也不敢在此刻主動詢問。
襯衫的搖晃在眼前微晃,盛懷夕做出的動作總是優雅的,就連現在将手掌一點點在她肩上鎖骨掠過也是如此。
掌心的溫度一點點湊近,江朝眸子低低垂着,感受着屬于盛懷夕的體溫和香氣侵過她空間。
手掌最終停在脖頸,五指分開,像是藤蔓一般将她束緊,以不容拒絕的姿态擡起了她的下巴,江朝堪稱狼狽地擡眸——
耳邊低聲響起,“看着我。”
轉角處的親吻聲驟然加深,一聲刺耳的吮吸毫不客氣地占領了這片空間。
江朝心髒瞬間被揪至最緊,耳邊能夠聽見的響聲嗡嗡地化作虛無,心神無措,隻得下意識服從命令靜止不動。
站在原地,壓着一座即将噴湧的火山。
江朝所看見的盛懷夕便是如此。
眸底的情緒深深淺淺,墨色幽幽蕩開,似是最甯靜不過的湖面,但渲染開的晦澀完全折滅了這扇甯靜。
脖頸被用力後壓,強勢又霸道,江朝渙散的思緒刹那回籠,望進盛懷夕的眸間,那裡頭閃過的,是對她在現在還在分神的不愉。
“江朝,你進公司第一天,我和你說過什麼?”
進公司第一天,和她說過什麼?
思緒翻飛,江朝努力讓自己回想着第一天入職時的畫面,那是情緒格外複雜的一天,沖擊了江朝的世界觀。
盛懷夕那天和她說了不少話,是什麼需要她現在想起的嗎?江朝疑神,全然沒有頭緒。
唇瓣不解地抿起,江朝下巴被用力捏了一次,掀眸,盛懷夕揭開了謎底。
“在公司,要聽話。”
回憶襲來,江朝恍惚間,盛懷夕再度俯身。
馥郁香氣在鼻間炸開的同時,江朝看見盛懷夕臉上的柔意,她輕聲開口,溫柔補充道:“聽我的話。”
入職那日未說完的話語,在此刻言盡。
分明隻多了四個字,卻化作敲在江朝心尖的重錘。
江朝身子完全僵住,望着盛懷夕話語神色間露出的隐隐偏執,指尖忍不住發顫。
她在這一刻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