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音不大,在江朝說出這句話時語氣格外地輕,隻一瞬,江朝腦海裡出現了盛懷夕剛剛問她的話。
在衛生間裡的鏡子前面,盛懷夕捏住她下巴時,眉眼含着勾人的笑意,也是如現在這般問她。
“真的可以親親你嗎?”
熟悉的詢問再一次出現,在此刻顯得尤為不合時宜,但江朝卻又覺得這似乎算不上突兀。
對于她們現在面對的情況來看,在周緒不屑承認她和盛懷夕關系的時候,用親吻來證明她們之間關系這件事——
很簡單,也很直白。
盛懷夕問出的話就是一塊恰好的積木,輕松嵌入她們現在面臨的缺陷之處,隻需要如此去做,便能解決。
但江朝側眸,望着盛懷夕側臉,她倚着自己同周緒對話,明眸善睐,輕松自如地應付着。
盛懷夕她,好像并不需要自己這樣幫她也能夠輕松脫身。
至于那句詢問,與其說是應對的方法,不如說是盛懷夕的私心吧......
不,盛懷夕應該隻是剛剛恰好應景說了這句話而已。
江朝眨眸,将自己心底的多面猜想壓下,凝起心神專注于眼前發生的事情。
周緒的情緒顯然已經在盛怒邊緣,雙眸微眯,身上好似染着沸騰氣焰,冷冷轉來的一眼,危險而深沉。
那一瞬,江朝恍覺自己好像被一條毒蛇注視,陰恻恻的,在不知道那一刻便會張開血盆大口咬下。
“别怕。”眼前一晃,江朝再眨眸,盛懷夕的掌心擋在她面前,聲音溫柔,不急不緩,帶着一股安心感。
背後的懷抱将江朝完全攏在懷裡,迷蒙的視線下,她貼着盛懷夕的身體,肩胛骨的重量壓下幾分實在。
鼻間微聳,江朝恍覺——
初冬的寒風似乎在此刻變得憐香惜玉起來,吹的緩緩,臉上的凜冽減弱,嗅到的香水味空前濃郁。
也是在此刻,江朝發現盛懷夕今日噴的香水是什麼味道。
清冷的雪松香味,凜冽而又溫柔地侵入她的嗅覺,但在侵入的一瞬迅速而又蠻橫地占據她的全部感知。
绯紅的溫度不自禁滾上臉頰,江朝喉頭幹癢動動,指尖微動。
靜止了半響的周緒終于開口。
“盛懷夕,你不準備給我一個說法嗎?”
看着對面你侬我侬俨然忽略她主動而來的親熱場景,周緒眉頭一挑,被欺瞞的怒火心盛而至。
眸間冷意不覺外露,周緒身子前傾,直直望向盛懷夕——
就像一隻蓄勢待發的獅子,隻差獵物的一道目光作為行兇的導火索。
與周緒被叫來耍弄的盛怒不同,站在她面前的盛懷夕一派自如。
“嗯,一句抱歉?”随口打發回複,盛懷夕愉悅地眯起眸子,慵懶閑适,同她掌心的蝴蝶玩得甚是開心。
這是她親手捕獲的蝴蝶。
盛懷夕很滿意。
外形精美而小巧,被她完全攏在懷裡時斂去所有自由,濃翹的蝶翼輕輕一扇,掌心像是被注入毒素,一片麻癢。
麻麻的癢起了頭,順着血管直通心髒,連綿不斷的刺激一跳又一跳,是令人着迷的爽利。
最主要的是,蝴蝶的一對漂亮翅膀被她束縛,在此刻,再不能逃離。
借由着保護的名義,盛懷夕放肆地将懷裡的人染上自己的味道,懷裡的溫度逐漸變得滾燙,涼風不曾吹滅。
想要抱緊...抱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