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能,因為她吃在陳家住在陳家,是陳家幫她把奶奶厚葬的,還有就是陳唐的奶奶把她從家人要拿她當貨物賣的山溝溝裡解救了出來。
她手短嘴短還欠着一份恩情沒報,她在陳家人面前天生矮一頭,哪來的底氣與勇氣質問陳唐,于情于理于現實都不可能。
她是可以解釋的,但少女的自尊心在陳唐審視蔑視的目光下,在許念凡已露出的懷疑目光下被觸動被損害。
她能做的抵抗隻有緊握拳頭緊咬牙齒,一言不發。
許念凡可能是失望了,他沒再說什麼,而是拉着陳唐離開了。
從那一刻開始,許念凡遵守了陳唐的要求,他如班上的同學一樣,不再理連甜,拿她當空氣。
手機的屏幕黑了下去,連甜重新劃亮,她不再猶豫加了許念凡。她想,她都能在陳唐手下好好做事,她又何必對許念凡如此苛刻。
許念凡看到連甜加了他,一時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看時間已晚,斟酌一番隻打字道:晚安。
連甜沒有回他,許是心裡惦着什麼夢裡就來什麼,許念凡在夢中回到了高二轉學那年。
那時新學校對他來說什麼都是新奇的,但最新奇的是班上那個漂亮得耀眼的女生為什麼會被孤立?
在成為朋友後,許念凡發現連甜與他的性格相差極大,他是個沒有棱角個性不分明的人,而連甜卻不是。
那時的許念凡說不清那是種什麼感覺,以如今的閱曆來看,就其實,連甜很有想法很有個性的人,絕不是那些孤立她不理她的人所看到的安靜與漠然。
許念凡那時不知自己已被這種反差的性格所吸引,他早已在每日與連甜的相處中,忘記了自己隻是對被孤立同學伸出一下援手的初衷。
但是每日不可名狀的快樂很快就被打碎,陳唐哥在他這裡的話語權讓他做不到不管不顧地信任連甜。
所以他問了出來,要她的解釋。可在看到她不惜把嘴唇都快咬破也倔強到不發一言時,他心裡不是滋味開始難受,所以他不再逼問。
他也看出了陳唐哥的存在讓她感到不适,他決定離開,結束這令她不堪的場面,于是伸手拉走了陳唐哥。
後來他像其他同學那樣不再理她,那也是因為他了解陳唐哥,他最是護着自己人,若他再與連甜親近,陳唐哥不會把他如何,而連甜就不好說了。
許念凡是被急醒的,因為在夢中他站在了第三人的視角,沖着不再理連甜的自己大聲嚷嚷,想罵醒自己,不要再錯一次。
醒過來的許念凡翻了個身,繼續着夢中的内容往下回憶,高三畢業那年,那個誣陷連甜的壞蛋終于在再次犯案落網後,在證據面前說了實話,陳唐哥也在他出國前親口告訴了他。
許念凡想過去找連甜,想過向她道歉,但因變更的開學時間以及飛行天氣的原因,他不得不提前離開,最終沒有找到機會與連甜見上一面。
一時的錯過澆滅了他的沖動與勇氣,國外上學工作這些年,他不是沒想起過她,隻是每次也隻是想想。
不過還是有緣的吧,他回國不到一周,就意外碰上了。
曾經的不可名狀,數年的放不下,許念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不過是在高中時喜歡上了一個女孩,隻是沒有意識到反而親手斬斷了他與她的無限可能。
這一次,如今日果斷與她相認,主動聯系,他不會再逃避,至少要試一試。
隻是,那個與她約會的男生與她到底是什麼關系?看着倒不像是男朋友。
這麼想着,許念凡徹底睡不着了,他忍到天亮給連甜又發了條信息:今天我見到的那名男士,是你男朋友嗎?
決定了要在連甜那裡嘗試一下的許念凡,開始積極主動起來。
這次連甜回他了:相親對象。
許念凡心裡一時七上八下,好消息是,不是男友,壞消息是未來可能會是男友。
不過許念凡安慰自己,以昨天的情形來看,二人該是剛剛認識,穿着打扮與相處模式都看得出來,他們非常的不熟。
許念凡慶幸自己回來的及時,且讓他一回來就碰到了連甜,他應該還有機會。
許念凡徹底睡不着了,今天他還有事,國内的朋友們定的今晚給他辦接風宴,陳唐哥也會來。
聽說連甜在做他的助理,他正好可以向陳唐哥打聽下連甜的情況,然後再酌情伺機而動。
這場接風是小範圍的,不過三五熟友,陳唐不僅來了還是頭一個到的。
許念凡迎上去,随後二人并肩坐在吧台上,先小酌一杯等着衆人。
這機會十分好,許念凡可以現在就打聽連甜的事。
“陳唐哥,連甜現在還是你的助理嗎?”許念凡問。
陳唐看他一眼,沒直接回答:“問這個幹嘛?”
許念凡半宿沒睡,此時正上頭呢,也不遮掩直言道:“我想追她。”
陳唐脫口而出:“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