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夏知魚換好鞋子打開了門,聽見夏以德終于開了口,卻不是挽留,而是下意識的批評:“都這麼晚了還出去做什麼?有什麼急事是不能吃了晚飯再去的?”
“越長大越不讓人省心,晚上出門不安全……”
夏知魚沒再說什麼,快速沖他們擺擺手然後關上了門。
厚重的木闆隔絕了兩個空間,房間裡悶悶的聲音被夏知魚聽的一清二楚,是唐浸月打斷夏以德的話語:“以德!孩子心裡不舒服你就少說兩句吧!”
“……”夏知魚緊了緊拳頭,轉身走進了電梯。
冷月懸于夜空,月光昏暈,周身掠過的風也越發的冷了,順着衣領往脖頸裡灌,涼的夏知魚抖了抖。
這個點已經沒有公交了,打車要花二十幾塊,還是步行走過去,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他出門走得急,身上隻穿了接機時的襯衫,外面套了件風衣,連那條灰色的圍巾都被他忘在家裡的沙發上了。
深秋的夜晚寂靜,也冷,夏知魚獨自漫步在馬路上,看着前方望不着頭的路頗多感慨,等徹底和夏家斷了關系,這樣的生活就會是常态,還是需要盡早習慣才行。
忽然,夏知魚腳步放慢,不确定的回過頭看了一眼。
有一輛黑色的車在他身邊停下,車窗緩緩降下,夏知魚看清了開車人的臉。
“夏先生?”果然不是錯覺,夏知魚打了聲招呼:“好巧啊。”
夏雲祈“嗯”了一聲,目光落在對方那身單薄的風衣上不由得皺起眉:“去哪?”
夏知魚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嘴比腦子快,說:“酒吧。”
聽到這個答案夏雲祈眉頭皺得更深:“上車。”
“不用了,我……”夏知魚想拒絕他,畢竟才見了第二面。
“這裡不能停車,上車。”夏雲祈重複了一遍。
夏知魚抿了抿唇,拉開副駕的車門鑽了進去:“謝謝,喬晚酒吧。”
開車過去不過兩分鐘時間,到了酒吧門口,夏知魚下車再次道謝,距離九點還有兩分鐘,他“噔噔噔”跑進去,全然沒發現駕駛座上的夏雲祈盯着他的背影勾起唇,然後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酒吧二樓有一間專門給工作人員準備的更衣室,喬晚早就站在門口等着他,見他小跑上來立刻笑道:“慢點慢點,着什麼急啊。”
二樓的燈光不像一樓舞池那邊一樣暗,這裡夏知魚能清楚看見喬晚手上拿了一件白色的,形狀十分不同尋常的上衣。
他眉心一跳,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喬晚笑嘻嘻将手裡的衣服撐起來:“小魚,這是你今天上台穿的演出服,是新的哦,姐特意買的,一看就很适合你!”
夏知魚這才看清,這件“不同尋常”的衣服從背面看是一件在普通不過的襯衫,但是從正面看就不一樣了,先不提領口的深v設計,就單說腰上那一串叮叮當當的鍊子就讓人震驚。
配套的小裝飾是皮質的項圈,下面墜了兩顆紅色的小石頭,離遠看像是兩顆小櫻桃,倒是和夏知魚的發色很配。
拒絕的已經快要呼之欲出,喬晚把衣服塞進夏知魚的懷裡:“不能拒絕!今晚就唱一首歌,工錢翻倍,怎麼樣!”
“當然是為了工作,萬死不辭!”夏知魚抱住衣服,目光前所未有的堅定。
工作氣死一萬次也不辭職,簡稱萬死不辭。
“嘿,你這小子,怎麼突然這麼好說話了,剛才那誓死不從的決心呢?”喬晚忍不住笑問。
夏知魚吸了吸鼻子,傻笑兩聲:“我這沒有決心,隻有善變的财心。”
喬晚笑聲更大,引得來往的工作人員頻頻偷看,笑夠了才說:“好了好了,知道你是小财迷了,快去換衣服吧,唱了歌就快點回家,晚上不安全,尤其是你這長得乖乖仔似的。”
更衣室隔音不錯,夏知魚一邊換衣服一遍開嗓,感覺差不多後下了樓。
這次的伴奏和之前一個星期一樣,由專門的樂隊現場演奏,經過一個周的磨合,他和樂隊之間已經有了默契,戴上耳返後他上了台。
積累了一個周的人氣讓他在上台第一瞬間就收獲了如雷的掌聲,燈光聚集在他身上,他雙手扶着話筒,眯起眼睛看向角落裡一抹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