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如心這人有想法從來不隔夜,下一秒就火速把自行車給推出來準備出發了。
因為不知道獵物究竟有多少,她直接将上次裝種子的化肥袋給騰空放在車籃子裡。那一個化肥袋子可大了,裝上一百來斤的東西絕對沒問題。
怕不夠,她又多塞了兩個大袋子。
紀源看着她渾身是勁的來回跑動,忍不住有些後悔先前沒有多打些獵物回來。
實際上家裡囤的食物足夠他吃到明年不用外出的,隻是畢竟多了雙翅膀,怎麼可能有人會忍住不飛上天呢。
既然都飛上天了,既然都看到獵物在活動了,又怎麼能忍得住不抓回來,家裡的囤貨再好吃,大多也都是幹貨,吃起來總差了點味道,不新鮮了。
刑如心放好了東西擡腿上了車子,拍拍後座:“上來。”
紀源有些猶豫地站着沒動。
“我挺重的,這裡到我家挺遠,帶上我不好騎,我可以跟在你車旁邊跑過去。”
刑如心彎了彎手臂:“幾百斤的東西我都載過,載個你有什麼可累的,就你那幾兩肉,都重在翅膀上了。快點上來,不上來我自己走了。”
紀源輕盈地跳上了後座。
說實話,其實自行車後座不咋舒服,咯屁股。現在家家戶戶就算沒有小轎車也有電動車摩托車了,很少有人還會騎自行車,他也好多年沒怎麼坐過,但真坐上來後,又有了種懷念感。
小時候爺爺奶奶也這麼載着他趕集,後來為了賣菜,爺爺換了輛三輪車,他有時候坐在旁邊有時候坐在後車鬥裡,車鬥裡放個小闆凳,晃晃悠悠地往前走着。
被刑如心清理過的道路很幹淨,近處的雜草隻有半人高,遠一些的草聞到人味開始揮舞草尖試圖靠近一些,東倒西歪像是狂風在吹。
這和從天上飛過時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刑如心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她一路都想着獵物都有什麼,紀源狩獵的地點都在哪,怎麼她也經常在周圍晃悠,卻沒有見到多少能吃的動物。
車子一直騎到河邊才放慢了下來,再往前走的道路她沒清理過,路面都被雜草覆蓋,一個不好就要摔。
刑如心停下車子:“你等我一會,我稍稍清理一下路面,不然不好走。”
說着她停好車子掏出了腰間的鐮刀。
紀源隻來得及從車子上跳下來,還沒有說句什麼,刑如心已經揮舞着鐮刀,利落地将過長的草葉都給砍掉了,然後腳攬着草葉往兩邊一踢,一條不很寬但能讓自行車順利通過的道路就打開了。
平日在家附近割草都做慣了,刑如心知道怎麼樣處理才能最快最省力,眨眼間身影就已經跑出去一大截,都快要看不見了。
紀源哎了一聲趕忙推車車子飛快追她。
刑如心還想着清理完再回頭載人來着,結果出了河岸這段,紀源已經把車子推過來了。
隻是他瞧上去很是狼狽,兩邊的翅膀上挂滿了各色草葉子和剛開的小白花。
刑如心調侃了一句:“怎麼不在那等我,你這是什麼造型啊?”
紀源揪掉翅膀上的草葉無奈道:“翅膀現在收不起來有點礙事,挂在草葉上了。”
實際兩側草木清理的不夠寬,刑如心過去沒問題,紀源倆大翅膀過去就很吃力了,要推着自行車也沒辦法側着走,隻能架着膀子往前沖,羽毛都掉了兩根。
刑如心笑了笑接過自行車,“這一段路面低窪,草長得也深,隻能這麼清理了,能過去就行,前面可以直接沖過去,你側坐車翅膀不會撞上去。等下次我閑了過來把這邊的草也給清一下。”
紀源這次心安理得坐上了後座,刑如心雙腿發力,車子直接碾過前方的草地一路沖了出去。
“是繼續往前走麼?太久沒來這邊我都有點不記得該怎麼走了,你家是哪一間來着?”刑如心邊騎邊大聲問。她隻大概知道紀源家是這邊,具體哪一間并不清楚。
紀源看了看,伸手朝前指去:“往小樓那邊走,走五間後往左拐再右拐,走到路盡頭之後再往河邊拐的那間就是了。”
“還挺遠的。”
“是啊。”
因為家窮,别人家早早就靠鎮子或是靠着主路蓋了大院子新房子,他家一直是老屋子,不過他從上高中起就在寒暑假打工攢錢,大學期間一直勤工儉學,再加上有獎學金,省的一筆錢拿回家修繕房屋,雖然屋子外表破了點,裡面都新抹了牆鋪了地面,院子也在這幾個月的空閑時間裡被他改造了一下,現在已經内有乾坤了。
刑如心騎到微微出汗時終于到了紀源家裡。這附近隻有他一戶人家,和别人都隔很遠,屋子看上去灰撲撲的,但有個比她家還要大的大院子。
隻是這周圍的地全都荒了,完全看不出來這附近還有人住的樣子。估計紀源在家這段時間也沒有往地裡忙活。
也是,從上大學開始他不幹農活也好多年了。
紀源加快腳步去開了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