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李仕看了他一眼:“還說沒對人念念不忘?你這都快揍我了。”
真的有點想揍他的陳元舟忍了又忍,他心裡惦記着廖仄清的傷,又被李仕說中了心事,再怎麼也提不起精神來。
李仕見他這樣存了點良心,小聲安慰他:“你要是真念念不忘就把人追回來嘛。”
說的倒是輕巧。
陳元舟看了他一眼,心裡嗤之以鼻。
要是廖仄清真這麼容易追的話還有他陳元舟什麼事。更别說提分手的還是他,自己雖然放不下但慫的連去問人相親這事是不是真的都不敢開口,怎麼有膽子去追。
難道跟以前一樣先親了再說?
要是廖仄清看在以前的情分上不揍他,陳元舟都會鄙棄自己。
這其中緣由李仕不懂,叽裡咕噜地非鼓動陳元舟去追:“他單身,你單身為什麼不能再續前緣……”
陳元舟打斷道:“可當初是我提的分手。”
“你提的?”李仕語氣一頓,非常詫異道:“你做什麼想不開?”
“……”
陳元舟嘴一抿,不說話了。
李仕自知失言,他連忙補充道:“我的意思是人都有後悔的時候嘛,我和我助理玩五子棋都能悔棋,你為什麼不行?”
為什麼不行?
就因為他慫,廖仄清如果真對他沒那意思,他估計得當場跳樓,含恨而終。
但這話不能說給李仕聽,這樣太跌面了。
沉默片刻,陳元舟轉移了話題:“這事再說吧。”
李仕見他不開心隻好作罷:“爵溪地段還不錯,雖然之前是個郊區,但是最近要開發了,到時候我去跑一趟看看情況。”
他語氣一頓:“我記得你是不是租房租在那?”
陳元舟一愣,嗯了一聲。
“離你公司二十多公裡。”李仕不解道:“又不是沒更好的選擇,幹嘛租那?”
“之前和……别人同居。”陳元舟扣了扣被子:“就沒換過。”
“什麼别人,就這醫生吧?”李仕一言難盡地看了他一眼:“你得盡快找時間搬家,估計就這一兩個月要拆遷了。”
沒等陳元舟說些什麼,門被人敲響,一位護士過來提醒道:“陳元舟,你等會要去尿檢。”
說完将塑料杯放在了桌上。
陳元舟連忙道了謝,等護士走後李仕賤兮兮地湊了過來:“等會你對準點,這小破塑料杯不經造。”
“你這腿腳不便的,”李仕笑道:“要不要找人幫你扶着?”
陳元舟白了他一眼:“你能閉嘴嗎?”
李仕哈哈一笑,終于老老實實不說話了。
陳元舟做完呼氣測試回來後又被護士逮着打了針,現在還有兩瓶藥水沒吊完,他思考了一下,早做晚做不如現在就做,于是他坐起身來讓李仕幫他取下了藥瓶。
他看了眼輪椅,又目測着廁所不過幾步的距離便決定單腿蹦着過去。
“你這樣子太艱辛了。”
李仕看熱鬧不嫌事大,跟在陳元舟身後傻樂。
經過李仕一天的迫害,陳元舟已經心如死灰任他嘲,艱難的走進了廁所,将藥瓶挂在牆壁勾上後立馬關上了門。
無視門口李仕的聲音,陳元舟打開了燈。
洗手間裝置的對病人很友好,随處可見的扶手,收拾的很幹淨,就是洗手台的鏡子有些尴尬,恰好對着廁所。
陳元舟和鏡子裡的自己對視了一眼,淺褐色的自來卷因沒打理亂糟糟的,醫院裡的病服十分寬大襯得他身形異常單薄,完全沒有發揮自己萬分之一的帥氣。
一想到這幾天自己就以這個形象出現在廖仄清眼前,陳元舟很深的歎了口氣。
他單手脫下褲子的時候還在想要不讓李仕給他買套衣服回來,再怎麼也不能這麼邋裡邋遢,等他對準時才發現一個嚴重的問題。
——塑料杯沒拿。
經過兩秒思索後,腿腳不便的陳元舟貼着門小聲喊起了李仕的名字,喊了幾聲李仕都沒回音,陳元舟皺着眉地“啧”了一聲:“李仕你别鬧了,”
為了表達情況緊急,他補充道:“我快尿出來了。”
果然這話一說完門口就傳來了動靜,腳步聲沉穩,由遠及近,接而聽到一道規律的敲門聲。
陳元舟正疑惑着李仕怎麼變正經了,猶猶豫豫開了門後,當即見鬼似的愣在了原地。
隻見廖仄清手裡拿着塑料杯站在門口,他這次沒穿白大褂,貼合上身的黑色襯衫加貼合比例的休閑褲襯得他尤為孤冷。
陳元舟頓時魂飛魄散,聲音都吓得劈了岔:“怎麼是你?”
隻見廖仄清面無表情看了他一眼,随後反手将門拉上,不容拒絕地走了進來:“你以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