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舟連忙看了眼自己的内褲,果不其然。
臉紅脖子粗愣了好大一會,陳元舟心如死灰地将手機按了熄屏。在前任面前起反應先不說,還被看到了内褲,分不清究竟哪個更羞恥,陳元舟很深地歎了口氣。
重新按亮手機,點開微信界面。
廖仄清雖是這樣說,可轉賬卻沒收。
陳元舟分不清廖仄清是故意逗他還是真的,雖然他覺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但還是擔心廖仄清沒錢花。直接讓廖仄清收錢不太好,他想了想,随後點開廖仄清的頭像,陳元舟連續輕輕按了兩下。
【ZZ拍了拍L。】
果不其然,連拍一拍都是冰冷的原始設定,陳元舟等了一會沒等到廖仄清的回複,于是又按了兩下自己的頭像,試圖将兩人的聊天消息頂上去。
【我拍了拍自己說:“嗨。”】
又等了一會,陳元舟連開心消消樂都玩的沒了精力,廖仄清還是沒回消息,而且李仕出去一趟到現在都沒回來。
陳元舟看了眼對面熟睡的老人,萬般無聊地長歎了一口氣。住院對于他這種一天不出門就悶得慌的人來說簡直是一道酷刑。
興緻缺缺地縮進被子裡,像是想到了什麼,陳元舟點進了廖仄清的朋友圈,下滑滑到回國時拍的那張機場照。
之前他看得急,一心隻想快速了解廖仄清近年來的近況,很多東西都沒看太清楚,如今仔仔細細的看,便發現照片露出一邊的行李箱有些眼熟。
——像是他怎麼找也找不到的那個行李箱。
行李箱的黑色邊緣被磕去了一小塊,陳元舟盯着那塊痕迹發起呆來。
要是沒記錯,這個痕迹應該是陳元舟第一次“離家出走”時磕出來的,當時兩人起了争執,具體是什麼時候陳元舟有些記不清了,隻記陳元舟瞞着媽媽寒假沒回家,美約其名是在實習,其實是陪着廖仄清參加一個講座。
這個教授是出了名的嚴厲,但自身專業知識過硬,人上了年紀很少開講座,簡直是一座難求。
再加上學校那半死不活的校園網,陳元舟和廖仄清兩人半夜設了好幾個鬧鐘,蹲了好久才搶到位置。
按理說應該是高興的,但是那天他倆吵架了。
吵架原因很簡單,簡單到陳元舟從廖仄清嘴裡聽到時甚至感到不理解。
入場時兩人一前一後跟着進來,中途有位遲到的醫學生找不到位置,陳元舟想着他聽也聽不懂,與其在旁邊打瞌睡影響廖仄清,不如将位置讓給更需要的人。
于是在不打擾廖仄清的前提下,他把位置讓給了那人,自己找了個靠後的位置坐着。
廖仄清當時看了他一眼,什麼話都沒有說。
後來離場之後陳元舟就發覺廖仄清氣壓極低,兩人沿着校道走了一路,無論陳元舟怎麼問,廖仄清就是不開口。
當時外面下着雨,陰雨纏綿又正是離校的時候,走哪哪都有人,陳元舟眼見着廖仄清鐵了心不說話,漸漸的也有了脾氣。
瞅準機會将人拉進了兩棟教學樓之間,不顧四周還有說話聲,陳元舟二話不說将廖仄清抵在了牆上。
“你又怎麼了?”
話剛落音,廖仄清垂眸看他,黑暗裡一雙眼睛銳利又冷峻加上萬年不變的死人臉,一句話也不說。
陳元舟又氣又惱,恨不得将眼前這個悶葫蘆給吃了,想到這些天自己又是熬夜搶位置又是有家不能回,立馬委屈的紅了眼:“廖仄清你再不說話我就要回家了。”
話剛落音,陳元舟嘴還沒來得及閉上,廖仄清便冷着臉湊了過來,幾乎是貼着他的唇瓣咬開。
當時他倆正站在兩棟教學樓之間,一棟是經濟樓,一棟是藝術樓。這兩大專業在他們學校出了名的人多,兩側的階梯上甚至還能聽到幾道打鬧的笑聲,其中不乏有學生,老師,稍不注意就能看見他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