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仕說走就走,絲毫不脫離帶水。
目送李仕離開後陳元舟盯着空蕩蕩的門走了會兒神,随後眉頭一展,聳拉的雙眸漸漸亮了起來。
廖仄清說謊了。
剛剛在廁所廖仄清說是受李仕所托才來照看他,結果人李仕其實連句話都沒說上一句就被他差去拿測試結果。現在回想起廖仄清對他的态度轉變,陳元舟後知後覺是在自己說單身之後。
無論是醫患關系還是所謂的家屬關系,隻要廖仄清沒有表面上表現的那麼雲淡風輕。隻要表現得有一點在意,對他有一點特殊。
那就好。
畢竟近水樓台先得月,兔子就愛吃窩邊草這種事,反正他陳元舟不是第一次做了。
想到這,陳元舟忍不住一樂。
揪着被子很克制地滾了兩圈,随後忍着狂跳不止的心,他屏住呼吸停頓了幾秒。
當年他提分手後廖仄清雖然什麼話都沒說就走了,但後來消息不回幾乎是切斷了和他的聯絡,今天才知道他甚至打點好了小胖不讓透露他的近況。
想到這,陳元舟眼眸的笑意淡了淡,停頓幾秒後他點開了微信。
和陳女士的聊天框還停留在昨天。
再往上劃,就是她前段時間催陳元舟結婚。說一起長大的小胖都結婚了,這些年來他連個女朋友的影子都沒見着。
陳元舟心虛,每次都扯謊圓了過去,跟很多年前他媽問他是不是談戀愛了一樣——
他和廖仄清在一起的那幾年,誰都不知道。
連一起長到大的小胖都以為他倆隻是單純關系好,從沒往那方面想,後來廖仄清出了國陳元舟聯系不上他,小胖還以為是他倆鬧别扭吵架,幸災樂禍地指着陳元舟笑:“讓你倆好,什麼都瞞着我,這下不用瞞了吧。”
陳元舟聞言一愣,頓時笑得比哭還難看:“不用瞞着了。”
陳元舟曾認真分析過他倆分手的原因,抛開相處時難以改掉多年前以朋友身份相處的問題之外,陳元舟選擇瞞着,多少也成了兩人分手的誘因。
他看得出來,廖仄清很介意,介意他在外人面前松開他的手,介意他插科打诨敷衍他媽問他有沒有對象。
可陳元舟也沒有辦法。
他爸去世去的早,爺爺奶奶更是從來沒見過,從小到大就和他媽相依為命,當時家裡窮的幾乎揭不開鍋了,他們居無定所搬了不知道多少次家,最後才有了容身之處。但陳元舟被他媽養的很好,從小就調皮,性格也樂觀,甚至在很多方面,他比家庭優渥的廖仄清還要過的幸福。
這種幸福來之不易,陳元舟沒有勇氣去打破。
他想廖仄清大概知道他的想法,所以他從來沒有抱怨過。後來臨近畢業,廖仄清希望他考研陳元舟當時不理解,不過放在現在來看,大概除了廖仄清嘴裡的希望他學業有成,或許是想将陳元舟再留在他身邊。
三年兩年,甚至一年都好。
思緒回籠,陳元舟眨了眨酸澀的眼随後很快調整了下心情。
趁着廖仄清還有點在意,他現在當務之急是當一匹會吃回頭草的好馬。
有了這個想法,陳元舟面對廖仄清也沒了之前的拘謹,隔着屏幕發消息更是毫無心理負擔。
【zz:廖醫生。】
等了一會,對面發了個“?”過來。
【zz:我牙口真好。】
說着便發了個小企鵝轉圈的表情包過去。
左等右等廖仄清都沒回消息,陳元舟抿着唇琢磨了一會,又發了條消息過去。
【zz:廖醫生,你什麼時候回來呀,我好無聊啊啊。】
【L:無聊?】
見他回複了,陳元舟立馬坐了起來。
【zz:嗯。無聊到開心消消樂都沒精力了,你能送我精力嗎?】
稍等兩秒之後,沒等到廖仄清的回複,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陳元舟擡頭去望,隻見護士端着一托盤的藥走了過來,沒等他反應過來,手機收到消息後震動了一下。
【L:無聊就把藥吃了。】
陳元舟:……
“你是陳元舟嗎?”
送藥的護士看着年紀不大,也不知道廖仄清跟她說了什麼,看他的眼神裡都帶着笑意。又回想起被叫做“廖醫生家屬”的經曆,陳元舟下意識地想歎氣,然後他想到了什麼,朝她笑着點了點頭:“我是。”
此時非彼時,他現在求之不得當廖醫生家屬。
護士見他笑了也跟着笑了起來:“廖醫生讓我給你拿藥。”
陳元舟彎了彎眼睛“嗯”了一聲:“那麻煩你了。”
護士笑笑,将藥片一一放在桌子上:“這是艾司奧美拉唑膠囊,每日一次,一次一粒餐前吃。”随後又拿起另外一闆藥片介紹到:“瑞巴派特片,一天三次,也是一次一粒。”
陳元舟點點頭:“我等會就去繳費。”
護士給他端來一杯水:“剛剛廖醫生已經交過了,”她語氣一頓,看向陳元舟:“他專門叮囑着我拿瑞巴派特原研藥。”
陳元舟對這個一竅不通,一想到要吃藥就有些打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