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片刻後他看了眼四周,身形一輕,做賊似的從半開的門中遛了進去。
廖仄清的辦公室跟他人一樣,冷冷清清的,除了窗台邊有一株快死的仙人掌外就沒其他東西。陳元舟快速掃了一眼,正準備出去時忽而瞟到電腦後一隻伸出桌面的手。
那隻手上戴着一塊冷色系的機械表,指尖微微下垂,骨骼沿着手臂線條向上,分明又漂亮。
陳元舟一愣,順着手臂看去。
隻見昏暗燈光下廖仄清那張臉倏然出現在眼前,他閉着眼,呼吸均勻睡得很沉,經常戴着的眼鏡被放在一旁,整個人勉強地縮在椅子裡。
陳元舟心一動,很快走了過去。
刻意放輕了腳步聲,确定沒有驚醒廖仄清後陳元舟屏着呼吸隔着一段距離,随後輕輕彎下腰。
他很少在這個角度觀察過廖仄清,因此也很難注意到以往他很少看到的一些細節,譬如落在眼尾的一根很長的睫毛。
幾乎是下意識地,陳元舟将手伸了過去。
“陳元舟。”
一道沙啞的男聲倏地響起,陳元舟一愣,低頭就落進了廖仄清的眼眸裡。
“你幹什麼?”
“我……”
被逮了個正着,陳元舟語言系統瀕臨紊亂:“就看看。”
“不害怕了?”
廖仄清很輕地揉了揉太陽穴,随後撐着頭看他。
眉宇間帶着剛睡醒後的慵懶,加上因熟睡而起皺的襯衣,整個人和以往相比太不一樣,就像是含在口腔裡的酒心巧克力,讓人迷迷糊糊的。
陳元舟盯着人看,臉不紅心不跳地點頭:
“害怕。”
廖仄清撐着下巴淡淡看了他一眼,并不接他的話茬,一雙眼很靜地放在他身上,隻問:“你家裡小貓真會後空翻?”
略帶遲疑,陳元舟點了點頭。
廖仄清眼眸很沉地看着他,看到陳元舟心虛到要改口時,他突然擡了擡下巴,淡淡道:
“過來,幫我把眼鏡戴上。”
陳元舟露出“?”的表情。
廖仄清平靜地看着他,并不催促。
思考幾秒後,陳元舟拿起了放在桌上的眼鏡,帶着一絲微涼,陳元舟将單薄的兩側很輕地握緊。
上身傾斜緩緩靠近,陳元舟連大氣都不敢出,指尖很輕地擦過廖仄清的皮膚,肌膚相觸間,陳元舟手抖了一下。
“好好戴。”
廖仄清慢條斯理,擡眸掃了他一眼。
陳元舟被他看得口幹舌燥,腦子裡全是兩人在床/上的場景。
廖仄清總對他使壞,嘴上輕輕啄吻着像是對他愛惜的不得了。卻一次次又按着手抖得不行的他,湊在耳邊像是在哄又像是在兇:
“好好戴。”
腦子嗡地一下炸開,陳元舟紅着一張臉往後退了幾步,雙目對視,指尖下一秒被廖仄清很輕地拽了下,眼鏡立刻壓在他的鼻梁上。
沒等陳元舟反應過來,廖仄清很快放開了他。
“戴得好。”廖仄清看向他,淡淡道:“業務還沒生疏。”
陳元舟耳尖微紅,心跳依舊跳得厲害,尤其是被廖仄清這樣一誇,總感覺哪哪都不太對勁,毫無規律地亂蹦着。
“明天打完針先看電影。”
陳元舟聞言猛地擡起頭,不可置信地睜大了雙眼。
“再順道看看,”廖仄清解開袖扣,好整以暇地看了他一眼:“你家那會後空翻的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