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試探性的敲門聲打擾了齊棋的睡眠,他有些不耐煩的翻了個身,将蓬松的被子蒙在頭上,企圖隔絕聲音。
床鋪今天不知道為什麼特别柔軟舒服,他在枕頭上蹭了蹭,完全不想離開。
過了一會兒,似乎是沒有聽到動靜,外面的人又小心翼翼的敲了兩聲。
“誰啊?大早上的擾人清夢!”有點起床氣的齊棋“噌”的坐起來,偏棕色的頭發睡的有點亂,翹起了幾根,随着他的動作還彈了兩下。
外面沒有聲音了,他嘟囔了一句“有病吧”,擡手揉揉有些自來卷的頭發,打了個哈欠,正準備躺下繼續睡,視線瞄到身上蓋的淺色絲綢被面時卻愣了下。
嗯?他記得自己的被套都是純棉的,什麼時候有綢面被套了?
剛睡醒尚還混沌的頭腦反應遲鈍,他呆呆的坐了一會兒,好半天才擡頭去打量房間,半睜半閉的眼睛頓時睜大了——
什麼東西?!這是哪兒?!
他閉上眼睛,又猛地睜開!
眼前依舊是裝修高檔又格外陌生的房間。
他下意識在自己胳膊上擰了下,疼的呲牙咧嘴。
“什麼鬼?”齊棋揉着胳膊光腳跳下床,踩到的不是自己小出租屋裡冰涼的劣質瓷磚地面,而是柔軟的手工地毯。
站在原地将周圍又打量了一大圈,确确實實不是自己那個小破屋子。
小跑到窗前将窗簾拉開,燦爛的陽光從窗外撒進來,有些昏暗的屋裡瞬間明亮起來,眯了眯眼睛,探頭往窗外看。
從他的位置看,高度應該是二樓,下面是一個小花園,還有人在打理花草,澆花的水珠揚在半空中,晶瑩剔透的有點閃到他的眼睛。
移開視線往遠處看,錯落的别墅延伸出去,每一棟都隔着距離,想必他所處的也是其中之一。
想起什麼,他又猛地低頭打量自己,身上穿的确确實實還是那件印着皮卡丘圖案的純棉睡衣。
齊棋下意識放下心,但緊接着又提起來,轉頭去找衛生間,帶着忐忑的心情邁進去,洗手台前的鏡子裡映着的是他自己熟悉的臉。
湊近鏡子仔細看了看,連嘴邊昨天上火冒出的痘都在,笑一笑,隐隐約約能看見尖尖的虎牙,的的确确是他自己沒錯。
可他并沒有因此就松一口氣,眉頭反而皺了起來,沒有鬧鬼的話,他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挪了個地方?是誰的惡作劇嗎?
那手筆未免也太大了吧……
而且能進他家的隻有拿着備用鑰匙的房東了,那個已經六十多歲的慈祥老爺爺應該不是這麼無聊的人吧?
他苦惱的揉揉臉,又想起什麼,出了衛生間挪到房門邊。
沒記錯的話,剛才是有人敲門的吧?出去問問?
齊棋将手搭在門把上,莫名有點緊張,腦洞很大的猜測這會不會是什麼惡搞的電視節目,他以前就看過這樣的視頻,門一打開,就有攝像機怼在臉上,問他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但那樣的惡搞一般都是針對明星藝人的,對他這種素人有什麼好大動幹戈的……
帶着忐忑的心情,他擰動門把手拉了下,沒拉開?
哦,反鎖了。
齊棋打開反鎖鈕,這次門打開了,他試探着隻拉開一條小縫,隻能看見走廊光滑的高檔瓷磚地面,頓了頓,又拉開一點,将腦袋探出去。
視線一轉,正跟站在一旁面色為難的阿姨對上眼,兩人都愣住。
氣氛一時間有點尴尬,他們相對無言的沉默半晌,還是齊棋先回過神,拉開門站直身體。
“請問……”
他的聲音可能驚醒了那位阿姨,對方猛地垂下眼,後退了半步,神色有點慌張,似乎很怕他,“小、小少爺。”
小少爺?誰?
齊棋聽見她的稱呼,下意識往後看了眼,空無一人的房間讓他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對方可能就是在叫他。
垂頭站着的阿姨視線落在地面上,沒注意到他的動作,聽不見他的回應,擔心他還在生氣自己驚擾他睡覺,有點忐忑的道:“您昨晚回來時說今天下午有約,叮囑我在兩點前叫醒您。”
對方昨晚到家都已經淩晨了,通常晚歸時他第二天都會睡到四五點,沒人敢去驚擾他,若不是得了吩咐,阿姨也不會貿然上來。
小少爺脾氣不好,生氣了是要罵人的。
齊棋一時間沒有開口,他有點搞不清楚,自己現在究竟是被惡作劇了,還是自己身上真的發生了什麼靈異事件。
隻能以不變應萬變,沉默不語。
阿姨依舊聽不見他說話,小心的擡頭看了眼,發現這個陰晴不定的小少爺微微皺着眉,但又不像是在不耐煩,倒像是在困惑什麼,而且……
他怎麼穿着套看起來就是地攤貨的睡衣?這位挑剔的少爺可從來不穿這樣的衣服,難道,圖新鮮?
少爺難得看着脾氣好,阿姨的膽子也就大了,“已經幫您準備好了午餐,您要下去吃嗎?”
齊棋這次沒再沉默,斟酌着點頭應了,“嗯,洗漱完下去。”
對方得了他的回應,很快轉身走了。
齊棋退回房間,依舊百思不得其解,事情詭異的讓他想求助網友。
求助網友?
對了,手機!
他一拍腦門,跑到床邊,在床頭櫃上找到了個手機,按亮屏幕,鎖屏是個男人的照片,挺帥的,隻是看角度像是偷拍。
暗戀對象?
性取向為男的齊棋以己度人,暗暗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