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是病人。”
“我讓朋友過來......”任昭遠伸手去拿手機,被譚铮按住了。
譚铮似乎是因為到現在不需要藏掖了,從那一個姑且算是擁抱的動作後,對肢體接觸越來越不在意,又把持在勉強可以解釋為正常的範疇裡。
任昭遠微蹙着眉擡眼看他,沒說話。
譚铮緩緩松開任昭遠的手,動動唇,一時間也沒說什麼。
靜默襯得樓道裡的哭鬧聲格外吵人,任昭遠眉間躁意更重,點進通訊錄打算聯系佟州或者姚啟明。
“我讓你讨厭了嗎?”
任昭遠懸在[撥打]上方的指尖頓住,有些詫異地擡頭:“什麼?”
“因為我硬要你來醫院,因為發現......”譚铮垂下眼,睫毛動了動,沒把這句話補全,“所以覺得反感,不想看見我了嗎?”
手機屏幕暗下去,幾秒後自動熄滅屏幕。
任昭遠看了譚铮一會兒,最後輕輕歎了口氣:“沒有......”
“我隻幫你看着針,不會趁你睡着做什麼。”
“我沒這麼想。”
“知道了,”譚铮把任昭遠的手機抽出來拿到床邊櫃上,沒碰到他的手,“睡一會兒吧,有不舒服随時告訴我。”
藥裡有安眠成分,任昭遠本身也累了,躺下後閉上眼睛沒多久呼吸就逐漸變得平穩綿長。
譚铮讓司機把買的東西送進來,把滾燙的暖水袋隔着被子放在任昭遠胃部,又拆開幾袋發熱貼,輕輕捧起輸液的手放在小臂下面。
裝在保溫盒裡的粥放在床頭,譚铮重新在床邊坐下,把冰涼的輸液管在裹了毛巾的熱水瓶外纏了一圈。
讓司機去辦理了住院手續,預約了第二天上午的胃鏡檢查。
輸液結束任昭遠都沒醒。
譚铮兩手攏着他剛剛拔針的手,拇指指腹按在針眼處,好一會兒沒動。
直到任昭遠手指不自在地縮了下。
譚铮沒松手:“怎麼樣了,胃還疼嗎?頭暈不暈?”
“好多了......”任昭遠轉轉手腕,想收回來,“可以了。”
“别動,按不好滲出血會青。”
任昭遠沒再動,僵了足有一分鐘後想再收回手時譚铮低着頭輕聲開口,喊他“昭遠哥”。
“你在想怎麼拒絕我,是嗎?”
“不用想。”
“不用因為這件事煩心。”
“我沒有想讓你答應什麼。”
“也沒打算表白。”
譚铮捧着任昭遠手的雙手松開,掀開被子一角把捂熱的手放進去蓋好,擡頭時對任昭遠笑了笑,眼裡是近乎虔誠的坦蕩。
“至少現在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