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一個大拖把，還好後面的牛牧個頭高反應快，一手及時抓住拖把頭，拖把上的水甩了江羽一臉，也飛濺到身後的牛牧和王旭川身上，水順着牛牧的胳膊往下流，冰得他打了個哆嗦。

“我去/靠/操/日。”四人同時開口，把國粹念了個遍。

江羽擡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這才看清面前拿着拖把的郭嘉彧，拳頭硬了。

郭嘉彧一看三人，趕緊把拖把扔在一邊：“不是，你們聽我解釋，剛剛是拖把成精了，硬要沖出去抽你們，我趕緊拉住它……”

江羽殺人的心已起，低低的聲音裡帶着怒火：“你先跟我說清楚，拖把上的水是什麼水？”

“就是，就是普通的自來水，你别擔心，不是坑裡的……”

削完郭嘉彧，幾人把衛生間的門重新關上，四個人終于團聚，這才發現郭嘉彧身上有大大小小的傷口，有的新有的舊，有的血迹還沒幹，看起來特别猙獰。

牛牧先低聲問：“你這半個月到底在幹啥？”郭嘉彧還沒來得及開口，緊接着其他的問題也向他砸過來。

王旭川：“你為什麼大半夜出現在這裡？”

江羽：“你為什麼不接電話？”

牛牧：“你為什麼騙我們說給女朋友過生日？”

王旭川：“你身上的傷哪來的？”

江羽：“你剛剛在跟誰說話？”

“停！停！斯島普！”郭嘉彧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了，連忙擡手打中止手勢。

接下來的郭嘉彧語速飛快隻用了十五分鐘向三人解釋了這半個月來發生的事情。

其實一開始郭嘉彧不知道張曉雅出事了，那個時候還在忙着畢業答辯，是警察在出事的第三天打電話給他詢問情況，他才知道，連忙放下手頭的事從京市趕過來。

他回答完警察的問題，得知監控顯示半夜十二點整棟教學樓确實隻有張曉雅一人，沒有第二人，現場的痕迹也很雜亂，所以才暫時定性為意外事故。但是解釋不清楚到底為什麼張曉雅半夜會出現在教學樓，她也沒有跟任何人聯系過。

郭嘉彧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砸得人都空了，他渾身使不上力氣，低頭看向手腕上的紅繩。

這是之前在情侶之間很流行的，把雙方的頭發取下幾根編進紅繩裡，戴在手上，這樣兩人以後就能成為結發夫妻，白頭偕老、生死相戀。

張曉雅聽到這樣的傳言很高興地就剪去自己和他的一撮頭發編好兩個紅繩，其中一個送給了郭嘉彧，郭嘉彧一直戴着。

“騙人……”郭嘉彧轉動紅繩低喃道。

他口袋裡還裝着給張曉雅買的生日禮物，是一對情侶對戒，郭嘉彧馬上就要畢業了，所以在畢業前想先對張曉雅作出承諾，但比承諾先到達的是意外。

郭嘉彧翻牆進入師範大學，以前他都是刷張曉雅的學生卡進來的，他對師範大學比對自己的美院還熟悉，學校的每一條小道他都跟張曉雅手牽手走過，哪裡都有兩人的回憶。

他渾渾噩噩地就走到了出事這棟教學樓，這個時候教學樓還封着，他就在四周閑逛。

逛完他就回美院，裝成沒事人一樣繼續完成畢設，讓自己忙起來不去多想，等忙完有空再來繞着師範大學一圈一圈地逛。

慢慢地時間就過去了半個月，教學樓也再勘察不出其他線索就解封了，學生們重回教室，這棟教學樓又熱鬧起來。

但郭嘉彧的心越來越寒，半個月過去勘查也結束了，說明張曉雅最後很有可能就确定是意外事件了，那誰來解釋她為什麼半夜不回宿舍在教學樓待到十二點？

不知不覺天就黑了，教學樓燈也熄滅了，周圍就隻剩下郭嘉彧一個人，他看到教學樓一樓的衛生間窗戶沒關，就翻身進入了鎖好的教學樓。他一層一層地逛着，直到走到三樓，聽到衛生間女廁有人在哭。

郭嘉彧心頭一緊，難道真的有鬼？一想這鬼有可能是殺害自己女朋友的罪魁禍首，他就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沖進了女廁。

眼前的一幕驚得郭嘉彧不能呼吸，他看到張曉雅飄在空中縮在廁所角落裡抽泣。進門的動靜吓到了張曉雅，她警惕地擡頭，卻看到了郭嘉彧，她哭得更厲害了。

這半個月沒有人能看到自己，她的魂魄被鎖在三樓和四樓的位置，哪裡都去不了，每天到半夜十二點那個東西就從四樓出現，一直到處尋找自己到天亮。

偶然間張曉雅發現那個東西不會進入三樓的衛生間，一到夜晚她就趕忙躲進衛生間裡，今晚也如此。

郭嘉彧心疼地走近，伸手想擦去她臉上的淚水，手指卻直接穿了過去，他呆愣在原地，這才重新意識到，她已經死了。

張曉雅意識到他的動作，這才哽咽地開口：“你…你能看到我嗎？”

郭嘉彧聽到這話，眼眶霎時紅了。

“不怕，我找到你了，不要哭了寶貝。”郭嘉彧很想擁抱她，真的很想。

“我，我在這裡半個月，出不去，也一直沒有人來，今天白天，好不容易，有人來，我，我那麼大聲地說話，但是，沒有人理我，我甚至，都分不清到底過了多久，像，好幾年，那麼久。”張曉雅哽咽得說不出話，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